阿凉抬起泪眼,不舍地道:&ldo;若姐姐,你跟青黛姐姐去了城里,就好久才能回来了,我……就没有人做好吃的给我吃了。&rdo;
&ldo;身为男儿,怎能为这种小事掉眼泪?&rdo;商青黛冷声轻斥了一句,看了一眼杜若,声音柔了几分,&ldo;今日管家可以出城,自然我们也可以回来啊,我是不会留在城中过夜的。&rdo;
阿凉吸了吸鼻子,&ldo;当真?&rdo;
&ldo;当真!&rdo;商青黛说完,再看向杜若,觉得她似是在想什么,&ldo;阿若?&rdo;
杜若回过了神来,&ldo;啊?夫子,你叫我?&rdo;
商青黛蹙眉问道:&ldo;你方才那么出神,是在想什么?&rdo;
杜若愣了一下,甫才答道:&ldo;我在想,老夫人的病来得甚急,如今药石无用,多半是心病,夫子你去看看她,说不定能有奇效。&rdo;
&ldo;但愿如此。&rdo;商青黛微微点头。
虽然她恼外公的无情,可姥姥总是无辜的,她已经眼睁睁地失去了娘,又怎能再眼睁睁地失去姥姥?
既然打定了主意,杜若收拾起药箱来也比平时快了许多,不出一刻,便把药箱备好,准备出门。
阿凉不舍地把灯笼递给了商青黛,&ldo;我在这里等两位姐姐回来……&rdo;
&ldo;嗯。&rdo;杜若与商青黛齐声应了一句,相视点头一笑,蒙上了面纱,便提着灯笼往临淮城的方向走去。
远处是灯火点点,左右是野糙娑娑,一盏萤色小灯穿行在半人高的糙径间,一路无语。
&ldo;夫子,若是可以,能否给许老爷一个机会?&rdo;
当临淮城的轮廓终是清晰起来,杜若还是将这句憋了半晌的话问了出来。
商青黛愕了一下,沉声道:&ldo;我不会原谅一个对自己女儿如此冷血的父亲……&rdo;
&ldo;若是,当中有什么误会呢?&rdo;杜若又问了一句。
商青黛冷笑道:&ldo;误会?&rdo;
&ldo;商院主甚有名望,他说的话,从来没有谁怀疑过,不是么?&rdo;
&ldo;……&rdo;
&ldo;他又是你娘亲的丈夫,连他都救不了的人,定是死于绝症,世人根本就不会怀疑。&rdo;
&ldo;并非是他救不了,是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救娘!&rdo;
&ldo;夫子……&rdo;杜若握住了商青黛略冰凉的手,&ldo;就算许老爷开棺验尸又能怎样?&rdo;
男儿薄情,杜若也觉心寒,对枕边发妻竟如此冷漠,她一个弟子都觉得心寒,夫子定然更甚于她。
就算徐大夫执意开棺验尸,最多只能发现许若梅身上的毒,商青黛那时只是个小娃,她的话根本无人相信。
齐湘娘只会借故说,这是娃儿没了母亲失心疯了,商东儒也会说,此毒他已尽力,还是救不得爱妻。
原来,她恼外公多年是徒劳,只是徒劳啊。
多年心结,被杜若一朝点醒,商青黛更觉绝望与无力――难道就任由jian人逍遥度日?就让娘亲那样含冤九泉?
突然感觉身上一暖,商青黛被杜若圈在了怀中,她才发现,这个丫头已长大不少,个头已与她差不多齐平,再过数月,只怕要超过她了。
&ldo;夫子,我们,一起。&rdo;同样的话,没过一个时辰便从杜若口中说出,她圈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细声道,&ldo;若能救好许老夫人,我们就回灞陵,我定加倍努力学医,定会考入太医院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