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黛丝什么时候回来?&rdo;她懒懒地问着,&ldo;昨天你没告诉我,乔什么时候要去接她。&rdo;
&ldo;没有吗?我想他们会回来用餐。&rdo;
&ldo;我在想,不知老姨婆希望我们留她多久?&rdo;班丁太太若有所思地说。
班丁脸上的喜悦一下子全消失了,他变得阴沉而愤怒。难道他不能让自己的女儿留在身边久一点吗?他们现在经济好转了啊!
&ldo;黛丝想留多久,就留多久。&rdo;他简短地说,&ldo;爱伦,没想到你竟然说出这种话,她在这里极尽所能地帮忙你,也给我们增添了不少生活乐趣;而且,她和千德勒正在交往中,你这样说实在太无情了。&rdo;
班丁太太没有做声。
班丁起身走回起居室。水已经烧开了,他泡了茶。当他端着盘子走进卧室时,心肠便软了。爱伦看来病得很重,班丁猜想她可能有什么不愿说出来的病痛,她向来不会诉苦、发牢骚。
&ldo;昨晚房客和我一道儿回来的。他真是个有意思的人,怎么会在我们都不想出门的夜晚外出?如果真如他所讲的,那他一定在外头待了蛮久的。&rdo;
&ldo;像史劳斯先生这样爱好安静的人当然会讨厌白天拥挤的街道。我得起床了。&rdo;她慢条斯理地说。
班丁回到起居室,在炉火上点了火柴,舒适地坐下来看报纸。
班丁回想起昨晚的事,心里感到羞愧而自责。为什么他脑子里突然有这样可怕的想法和猜忌呢?只不过是沾上血这样小儿科的事?可能是史劳斯先生流了鼻血;再说,史劳斯先生也提到曾擦到动物的死尸。
或许爱伦说得对,不要老是想着可怕的东西,像是谋杀之类的事,这会令人发疯呢!
正当他心里这样自忖时,外头传来敲门声,是送电报的人独特的讯号。他还没来得及穿越客厅走到大门,爱伦已经跑出房间,穿了小外套和披肩。
&ldo;我去,班丁,我去就好。&rdo;她的声音急促。
他惊讶地看着妻子,尾随她至大厅。
她站在门后,只伸出一只手取了电报,根本没看送电报的人一眼,她说:&ldo;你不用等了,如果需要回话,我们会自己发电报。&rdo;接着,她将电报拆开,&ldo;哦!&rdo;她松了口气,&ldo;是乔&iddot;千德勒发的,通知我们今早无法去接黛丝回来,那么你就得去了。&rdo;
她一面走回起居室一面说:&ldo;哪,班丁,你自己读吧!&rdo;
&ldo;&lso;今天上午有任务在身,不克依约前往迎接黛丝‐‐千德勒&rso;。&rdo;
&ldo;他怎么又有任务了?&rdo;班丁不悦地说,&ldo;我以为他已经排好班了,不会有什么改变。既然这样,我看我十一点出发好了,到时候可能雪也停了。现在我还不想出门,今天早上觉得很累。&rdo;
&ldo;你十二点出发就行了,时间还很充裕呢!&rdo;他的妻子忙说。
整个上午平静地过去了。班丁还收到一封老姨婆写的信,说黛丝必须在下星期一回去。那大约还有一周吧!史劳斯先生似乎睡得很熟,至少没有起床的动静,虽然班丁太太在整理房间时常常停下来听一听,楼上却是什么声音都没有。
班丁太太进厨房为史劳斯先生做早餐前,坐了一会儿,班丁和妻子很久没有这样坐着闲聊了,两人都很高兴。
&ldo;黛丝见到你一定很惊讶‐‐总不会是失望吧!&rdo;她小心翼翼地说,还忍不住笑了出来。
十一点一到,班丁起身要出门,妻子却要他稍待一会儿。
&ldo;不需要这样赶,&rdo;她温和地说,&ldo;只要在十二点半之前到那儿就行了。我会自己做晚餐,不用黛丝帮忙,我猜玛格丽特一定派她做了不少事。&rdo;
最后,终于到了班丁该出门的时刻,妻子送他到大门口。
外面还在下雪,虽然没有刚才那么大。路上往来的人很少,只有一些车子小心翼翼地涉雪而行。
班丁太太还在厨房忙着,这时候传来敲门声,这声音相当熟悉。乔认为黛丝已经回来了!她心里想着,不自觉地笑了。
门还没打开,就听见千德勒的声音:&ldo;班丁太太,这回不要被吓到!&rdo;
虽说没被吓到,她还是吃了一惊,因为眼前的千德勒,打扮得像个游手好闲的人,头发垂在前额,穿着邋遢的衣服,头上还戴了顶墨绿色的帽子。
他上气不接下气地说:&ldo;我时间很赶,只是想过来看看黛丝是否平安回到家。你收到电报了吗?我只能用这方法通知你们。&rdo;
&ldo;黛丝还没回来,她父亲才刚刚出门去接她。&rdo;‐‐乔的眼神令她心头一震‐‐&ldo;乔,怎么回事?&rdo;
她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虑,脸色显得很苍白。
&ldo;班丁太太,我不该谈论这件事的,但是我还是告诉你吧。&rdo;
他走入起居室,小心翼翼地关上门,低声说:
&ldo;又发生了一件。现在还没有人知道,警方认为我们掌握了线索,而且是很正确的线索。&rdo;
&ldo;在什么地方,是怎么回事?&rdo;班丁太太颤抖着声音问。
&ldo;目前能够封锁住消息还真是走运。&rdo;他的声音依然嘶哑低沉。
&ldo;尸体是在普林洛斯山坡上的一条长椅上发现的,而且正巧是我们一位同事看到的。他正好路过回家,一发现立刻叫救护车,他处理得相当漂亮而隐秘,我猜他可能因此获得升迁。&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