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说话的陆道长没有坐下,皱着眉续道:“法藏大师此话不妥。纵然月神教现任教主行事不端,作孽无数,但月神教好歹也是开国皇帝亲封的藩王,爵位加身,世代袭承,岂有一口一个魔教的道理?”
“徐道长,贫僧竟不知,贵阁几时竟为这魔头说起话来了?”法藏言辞锋利,语气中带着嘲讽,“莫不是受了祈阁主的耳濡目染?”
被称作徐道长的人明显不善言辞,被他噎得说不出话来,脸上一阵通红。
法藏嗤笑道:“徐道长恐怕还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在江陵、涿州两地犯下大案的恶魁,便是这位人面兽心的教主大人。”
北山蘅:????
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还干了这档子事。
然而看那法藏的神情,却像是证据确凿一般,面对着与会众人又惊又疑的表情,一脸的胜券在握。
“一定是他。”完颜毓在他耳边接茬,将瓜子磕得咔嚓响,“一夜之间将凌波宗和陈氏镖局灭门,除了那魔头,再没人有这样的本事。我先前还以为是楚江盟所为,仔细想想,秦光哪有这样的功夫。”
“你怎么听风就是雨?”他将完颜毓推远了一些,咬牙切齿地问:“你自己没长脑子?遇事都不用自己想想的?”
完颜毓一愣,意识到自己惹美人生气了,连忙陪着笑脸道:“我这光顾着想你了,哪儿还有功夫想别人。再说了……那心狠手辣的魔头有什么好想的。”
北山蘅:“……”
两人在这边窃窃低语着,那边徐姓道长却已行至擂台下,隐隐与法藏成对峙之势。
也不知道二人说了什么,只听徐道长道:“大师未经鞫问,仅凭事发之时蘅教主身在现场,便断定他为下手之人,是否太过武断了?”
“被杀之人筋脉俱损,肌肤凝霜,面如寒铁,乃是世间至阴之功所致。除了那魔头,还有别人有这个本事吗?”
法藏瞥了他一眼,顿了顿,寒声道:“徐道长,此处乃佛门圣地,莫说是你,便是你的师尊祈阁主亲至,也没有这般立在贫僧面前,为虎作伥,咄咄逼人的道理。”
徐道长沉默片刻,自知理亏,又觉得没必要为素不相识之人争得面红耳赤,便后退两步,侧身微微一礼。
“是贫道僭越了。”
法藏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拽着重九的头发将他拖到身前。
北山蘅一直注视着擂台边的动静,见此情状,知道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便拢了拢袖摆,起身往广场中央走去。
“小美人……”完颜毓没明白他要做什么,在后面轻声叫道。
北山蘅在周围人惊疑不定的注视中,径直走到擂台之上,将身子横进重九和法藏之间,无声地将少年护在身后。
法藏唇角翘起一个极小的幅度,带着计谋得逞后的暗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