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倾城回了府,整个人显得很不对劲。很快,周池瑶就发现了这一切。
“你是怎么了?”
李倾城问道:“夏萤渐渐变得奇怪,你到底教了她些什么?”
她轻轻的笑着,脸上似有娇媚,道:“因为她吃人肉,吓着你了?”
“她是一个人。”
“我知道。”
“为何会这样。”
“你是指什么?”周池瑶似在装糊涂。
“夏萤。”
周池瑶解释:“你在熟睡,我也在熟睡,但府中晚上不睡觉的只有她。她告诉我,她的仇人来了。”
“那是夏萤的仇人?”
她点头。
“可夏萤好不容易才从狼女开始变成正常人,你怎么能让她吃人肉!”
“那你可知,宗师血肉,那可是大补之物,尤其是对于她来说。既报了仇,又能食其血肉助其成长。”
李倾城直摇头,道:“我的心里难以接受。”
“难以接受?”周池瑶嗤笑,道:“你可知大荒那几年,不仅是未央,北境几乎处处无收,除了大家之人,平民百姓人食人的情况,几乎随处可见。除了近几年出生的和外来的,几乎所有人皆吃过人肉。那些人肉,有些是他们的亲人,有些是路边的腐尸。更有甚者,父食子,子食父。”
“别说了!”李倾城红了眼眶,他从来没有想过,北境人曾经过得这么惨。他不过是对夏萤食人血肉略有不满,没想到却被周池瑶提起这样悲惨的往事。
再想想他这一路走来,好像他比许多人皆要幸运。至少,他没受过那样的苦。
现在,他有些明白,为何周池瑶会说他不识人间疾苦。他也明白了,为何所有未央人愿意为了她而战。
再想到周池瑶陪着他去收服未央境内各大小势力,绝大多数人皆愿意臣服。
他们臣服的不是未央的武力威慑,而是臣服于她。
别说李策用手段,就是他再努力数十年,怕是也永远无法掩盖她在未央所做的一切。
于未央来说,她就是救世主,是所有人的希望。
现实如此残忍,这是李倾城从来没有想象过的事情。
他无颜面对于她,夺路而逃。
可出了周府,他却不知该去往何处。在城中转悠了半天,不太好意思回周府,就少有的回了李府。
李家百余人,皆是旁系,王瑗虽然独寡,却是当家主妇。能与李倾城说上话的,也只有她。
王瑗其实长得很美,温婉而大方。若是长兄尚在,她应该是一个幸福的女子。可她的脸上总有淡淡的忧伤浮现,在花一般的年纪,却要独守活寡。
“小叔少有回家,是有何心事?”
李倾城自是不可能向她透露自己的苦闷,反倒是问起:“明知兄长已故,长嫂何必要再入李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