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堂之中暗地里嘲笑叶赋的人大有人在,那些官员表面上恭维叶赋娶了公主,实则还不是说叶赋无能惧内,事事以公主为先,更有甚者说叶赋的左相之位是公主替他在皇帝那里求来的。
想到此,她看叶画的眼神深沉了许多。
她将身体直了直,口气顿时温和了几分:“画丫头,你的话说的不无道理,这些道理我未必不知,只是皇帝且有不得已之处,更遑论我这个老婆子。”
叶舒婉眼眸一闪,脸上浮出一丝不自然的笑意,附合道:“想不到囡囡竟有大见识,只是老太太一心想着要家宅和宁,不愿闹出什么事来,焦嬷嬷之事明摆着就是有公主撑腰的。”
叶画看了一眼叶舒婉:“小姑姑此言差矣,有没有公主撑腰尚无定论,再说了,即使有公主撑腰,也逃不过一个理字,是焦嬷嬷闯入碧心苑在先,我们并没有对她如何,她被炭所灼实属意外,难道我和你要为了一个奴才的意外跟公主领罪去?这置老太太和父亲的脸面于何地?”
“……这?”叶舒婉蹙了眉心。
叶画笑了笑:“我年纪小,见识浅,我知道的事老太太自然全都知道,也比我想的深想的远,公主身份再尊贵,那也是相府的人,是老太太的媳妇,是父亲的正妻,更是二姐姐,五姐姐,八弟的母亲,倘或相府真有个什么,公主她又能从中得到什么益处,不过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罢了。”
老太太蓦然一震,她没有想到的关键却让一个小丫头点破了。
是了,温安公主再厉害那也是叶家的人,就算死了也需冠以夫姓,她从来都拿自己的身份威胁叶赋,却从未真正的跟皇帝哭诉过什么。
倘若相府真给温安公主哭了倒,那温安公主又能有什么脸面,最重要的温安公主的三个孩子姓叶不姓裴,他们的命运也与相府息息相关,温安公主再嚣张,也不可能不顾孩子的前程。
这一点,她从前却未想到。
看来她的退让太多了。
她伸手冲着叶画招了招道:“好孩子,你过来坐,坐到我身边来。”
叶画似有踌蹰之意,叶舒婉心抽地一痛,看来叶画已成功说服了老太太,如果老太太对叶画另眼相待,那和亲代嫁之事会不会有差池?
她心虽痛,脸上却作出笑来:“老太太,你瞧瞧囡囡倒不敢了。”
“这孩子,从前我倒错看了她。”老太太脸上竟浮出一份慈和之意,叹道,“可怜见的,你若觉得坐到我身边不自在,就还坐在那里吧。”
叶画面露难色:“非孙女不愿坐在老太太身边,从前孙女身体不好从来也没在老太太跟前尽过孝,如今怎敢太过接近老太太反害了老太太。”
老太太道:“这可奇了,你亲近我怎会害了我?”
“算卦的先生说孙女是阴人犯冲,实在害怕冲撞了老太太。”叶画道。
老太太将念珠放在手中捻了捻,带着温和笑意:“我当什么,原来是这个,这不值什么,你尽管过来坐着就行了。”顿一顿,又笑道,“除非是你嫌我这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