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以智听到这里,不由得眼中精光一闪,完全被张力吸引住了。
今儿个本来是给柳如是来赎身的,不过现在不管柳如是也好,徐佛也罢,都瞪大了眼睛,想听张力继续说下去。
张力扫视了在场众人一眼,接着道:‘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国朝首重科举,我便来说说科举!‘
不等众人反应过来,张力朗声道:‘科举之士,一年到头只知玩弄八股,此外懵懵然一无所知!彼一心所望者,无非利禄二字,又安有心思博学深造?如今天下滔滔者,窃据朝堂高位者,无非此辈而已!唯是学问二字,乃千秋之事,岂可无人任之?!本少爷便要担起这万斤重担!‘
方以智听得如痴如醉,猛地一拍桌子,大呼道:‘张举人所言,于我心有戚戚焉!世道功利如此,如之奈何?‘
张力顿时雄心万丈,高声道:‘Ihaveadream!啊,不,我有一个梦想:若得资财,当建学堂,养天下之贤才,研究发明创造!举凡天文、地理、数学、物理、化学、经济、军事、方技、医药等诸门学问,悉心研究,开设课堂,将之发扬光大!不唯望其有用于当世,亦为千秋万代存一文明教化之真脉!如此,则百姓幸甚,大明幸甚,我华夏一族--幸甚!‘
方以智击掌道:‘说得好!‘
张力眼巴巴地看着方以智,期望地说道:‘不知密之兄,可愿助在下一臂之力?‘
方以智一怔,思索片刻,自己一身学问,不被当世士大夫所容。这张举人与自己志同道合,不如答应他?
想到这里,方以智对着张力躬身一揖,朗声道:‘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张力大喜道:‘今夜在下当与密之兄抵足而眠,商议此事!‘
忽然,张力意识到不妥,心中暗道:哥们,咱只‘抵足‘,不带‘捡肥皂‘的啊!
柳如是还不知自己的意中人竟然有如此远大的抱负,不由得心神荡漾起来!
收敛住心神以后,柳如是轻轻拉了拉张力的衣襟……
张力回头一看,卧槽,光想着收小弟,忘记给妹子赎身了!
张力笑嘻嘻地看着徐佛,道:‘哎呀,徐妈妈,本少爷都忘记了,在下是来给柳如是赎身的!‘
徐佛一皱眉头,道:‘呃,张举人是来给如是赎身?虽说您是举人身份,可这赎身银子……‘
张力瞥了徐佛一眼,笑了:‘哈哈哈,想必徐妈妈也知道在下可不光是个举人哟!在下可是--奉旨泡妞--啊,不,在下可是有御赐金针的哦!御赐的,你的明白?‘
徐佛一惊,连忙道:‘明白,明白……这个,这个嘛……‘
高元良心里一惊,卧槽,少爷这是要吃霸王餐呀!
柳如是再次轻轻拉了拉张力的衣襟,用细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徐妈妈对我照顾有加,不是坏人……你……‘
张力微微点了点头,又盯着徐佛道:‘这霸王餐嘛,本少爷吃了就吃了!要不你找皇上申诉一下?‘
徐佛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连声道:‘老身不敢!老身对如是一直关爱有加,还请张举人怜悯一二……‘
张力话锋一转,露出一副悲天悯人的表情,叹了口气:‘唉!依着本少爷的性子,这霸王餐还真就吃了!奈何妹子一再苦苦哀求,我也不好伤了妹子的心呀!‘
徐佛一听这话,连忙道:‘多谢张举人垂怜!‘
正在徐佛翘首以待的时候,张力却又不说话了。
张力转头看了方以智一眼,开口问道:‘密之兄,不知这赎身银子,据你所知,其价几许啊?‘
方以智一愣,想了想,应道:‘如是小姐艺名远播,像她这样的,约摸二三千两吧!‘
当然,方以智没说那破瓜之费……
张力哈哈一笑,道:‘哎呀,密之兄果然是花丛老手啊!不知给几个姑娘赎了身了?‘
方以智一脸尴尬,连忙辩解道:‘没有,一个都没有!‘
张力笑道:‘密之兄莫慌,在下开个玩笑而已,哈哈,哈哈哈……‘
张力嗖地一声,从怀中摸出一张银票,‘啪‘地一声放在桌子上:‘徐妈妈,这是三千两银票!刚才你也听见了,密之兄可是说了,赎身银子二三千两足以!本少爷念你对如是照顾还算周到,便出三千两吧!‘
徐佛一皱眉,并不上前去拿,而是小声道:‘张举人容禀……‘
张力怒目一瞪:‘怎么?徐妈妈想跟本少爷算算这十三年的伙食费、抚养费么?好得很呐!要不咱们从一岁开始算起?奶粉费多少?啊,不,请乳娘多少钱?‘
徐佛一听张力这话,心中哪有不明白的--这张举人这是不认破瓜之费呢!
张力也不理徐佛,对低着头的柳如是道:‘如是,少爷我早算过了。这抚养费约摸也就几百两银子而已,少爷出了三千,够给徐佛面子了!你既然跟了少爷我,我便不会将你视作娱乐圈的花瓶,你是清白女子,以后都记住了!‘
柳如是低声道:‘是!‘
张力回头盯着徐妈妈,揶揄道:‘怎么?徐妈妈莫非不满意?那咱们去应天府衙走起,找程知府算算帐啊?程知府天天叫本少爷去赴宴,奈何本少爷太忙,没空啊!徐妈妈若想去应天府衙,少爷我带你去吃霸王餐,不要钱哦!‘
徐佛讪讪一笑,一把抓过了桌上的银票,道:‘不敢不敢!既然如是跟了张举人,这也算是如是的福气……‘(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