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家母子三人在金元吾的带领下来到了牙行。
牙行的负责人是个姓吕的婆子,大家都叫她吕牙婆。她的牙行信誉很好,在彭城的大户人家都喜欢来她这里挑人。
“三少爷,今儿您亲自来了呢?您说要人我给送去也就是了,哪能让您贵步临贱地呢!”吕牙婆大约三十几岁的样子,长得也不像赫儒依想象中三姑六婆的样子,反倒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让人看着很舒服。
“府里用人自然是母亲和大嫂去挑,今儿是我这婶子要买奴才,我陪着过来看看。”金元吾恢复了冷酷的脸,面无表情地道。
吕牙婆转过身来,看赫家三人穿得虽然立整,但不像是很富裕的样子,一时间也拿不准几个人的身份,只管热情地招呼道:“不知这位夫人要挑什么样儿的下人?”
“老实本分、会干些农活儿的。如果是夫妻俩最好,有亲人在一起的也可以一起买下。”张氏答道。
“好嘞,您稍等,我去叫人过来您瞧瞧。”说着,让丫头给几人奉上热茶,她就下去安排了。
一盏茶的时间之后,吕牙婆带了十三个人上来。张氏在几人面前走了一下,看到大家的手上都有一些茧子,就知道这些都是干惯了活儿的人。
“我须得告诉你们一下,我家只是普通的农户,买下人只是想家里多些人干农活。所以,如果想进大宅门里的,可以退到后面了,我给你们选择的权力,因为我不想买来之后不踏实干活。”张氏道。
一个婆子扯了一个丫鬟退到了后面。
“还有吗?这个时候不要犹豫,不想做就退下去,不然以后偷奸耍滑不干活的话,我再卖回来可就不是这个价钱了,你们也就甭想着再找好人家了。”
看大家没有人动,张氏满意的点点头。
“好。下面,你们谁是一家子,就站到自己家男人身后。”
一个男人后面站了一个婆子,一个丫头。一个后面站了一个婆子,一个小子。还有一个身后站着一个婆子和一对儿女。
张氏问了三个男人几个问题,对他们说话时候的表情和处理问题的能力进行了观察,最终选定了第一个看着农活不错的第一家冯家和会打渔的第二家付家。这两家都是江南人士,跟了他们之后,他们就只能姓赫了。
因为张氏一下子买了两家人,所以吕牙婆也给了实惠的价格,一共收了张氏八十五两银子,还笑称以后还希望张氏再买下人的时候能第一个想到她。
身后一下子跟了这么多人,马车自然行驶得很慢了。
“婶子,这都午时了,我在百味斋定了一桌饭菜,正好齐公子是老板,咱们一起去尝尝他新上的菜式吧。”金元吾邀请道。
“太麻烦元吾了,应该我们请你才对。”
“婶子客气了。来了彭城当然不能让您破费了。”于是金元吾吩咐车夫去百味斋。
百味斋身处彭城闹市区,三层楼的建筑,因是冬日,整座楼的窗户上都镶着厚厚的帘子,屋内灯火通明,丝毫不觉得昏暗。
赫儒依粗粗地看了一眼,虽是冬日,可大厅里用餐的人还是很多,人们三五成群地围坐在桌子旁,边侃侃而谈边享受着桌上滋滋沸腾的酸菜火锅,整个厅堂里都萦绕着一股子酸爽的味道。
“如今赫家的酸菜在彭城可是火了呢。没吃过酸菜的人都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彭城人。不过齐公子说酸菜的名字太大众了,于是取名字叫‘玉菘’,说是酸菜的颜色恰如好玉,白菜也叫菘菜,所以就叫玉菘。”金元吾道。
“这一道菜不知价格几何?”张氏问道。
“最贵的‘红顶玉菘’要八十文。”金元吾指着一个桌子上的酸菜炖血肠道。
赫儒依心说这齐陆离真是一个奸商。自己的酸菜一缸才卖给他一两银子,这一缸里面有近二百颗白菜,一个酸菜锅用半颗酸菜就够了,他居然敢卖到八十文一份,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宣传,这么贵的菜也这么受欢迎。更在心里懊悔,卖得便宜了。
看赫儒依咬唇沉思的样子,金元吾的心情也莫名地替她不值起来,心想着带她来这百味斋是不是错了。
这时候齐陆离迎了出来。在看到赫儒依后,难得在他酷酷的脸上的出现了笑容。
金元吾让小智带着车夫和新买的奴才在一楼用饭,自己则与张氏等人随着齐陆离来到了二楼的雅间。
“今儿赫夫人一家能够光临本店,齐某感到十分荣幸。”说着就示意小二先给张氏倒上了热茶。
“齐公子太客气了。”张氏微笑着说道。
“应当的。”齐陆离道,“今儿早上元吾来订桌,我才知晓赫夫人一家要过来,所以也没和元吾商量,就改了一桌子我们的招牌菜,由我做东,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话音刚落,身后伺候桌子的小二就出去传菜了,没一会儿,一道道色香俱全的菜品就端上桌来。
今天太忙,先少传点,过了零点再补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