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年发烧了。
傅擎深发现时,怀里的小女人体温滚烫,呼出热热的气息,整个人已经烧迷糊了。
黑暗中,他的手探上她的额头,在掌心触及到那一片滚烫时。
傅擎深猛地清醒过来,他摩挲着打开床头柜的灯。
“安年?”他声音很轻地喊她。
安年正在做梦,她的梦里有个模糊不清的小背影,蹒跚学步的婴孩般,那个孩子本被自己抱在怀里。
但不知道为什么,小家伙消失了。
安年心如刀绞。
她的双腿灌铅般粘在原地,她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个孩子离自己越来越远。
她听到耳边有个哭泣斥责的声音。
似乎有人扼住她的喉咙,像是要将她给掐死一般:“是你,你亲手杀死了我!”
安年惊醒时满头大汗,傅擎深手里拿着水杯大步走过来。
有家庭医生过来给她输了液,安年挣扎一下,手背上传来刺痛。
傅擎深忙不迭地摁着她的肩膀:“躺着别动。”
她额头上都是汗。
傅擎深眉宇轻锁,他抬手替她将汗擦干净。
“都这么大的人了,生病发烧了自己都不知道?”
安年茫然地思索着自己刚刚做的梦。
傅擎深似乎有些恼怒,他抿紧唇瓣气急败坏道:“安年,你是要诚心折磨自己么?”
安年浑身无力,她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看着傅擎深这张脸也觉得心累。
她轻轻开口:“我睡了多久?”
傅擎深看了眼腕表,下午三点半了。
“现在已经三点半了。”
安年视线投到窗外。
她似乎看到外面白茫茫一片。
“下雪了?”
傅擎深嘴角忽地荡开几分笑意:“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安年自然看到窗前放着一张绵软深陷下去的沙发。
傅擎深抬头看了眼她输液管里的药水:“等这点药没了,我抱你去看雪。”
他似乎记得安年曾说过她很喜欢看雪。
安年心口微微一刺,她淡然的眸光落到了傅擎深脸上:“我记得那天晚上也下了雪,傅擎深,是初雪么?”
傅擎深吹着手里的热水,他抬眸。
安年笑了,她歪了歪头:“就是我们亲手杀死那个孩子的夜晚。”
傅擎深被这句话伤得体无完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