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高处,想要的东西便会自动到手里,怎么会要自己掏钱?”
阴会水笑了起来。
“画舫建造之时,你给了多少金银?”
范维低着头,尴尬地赔笑着不敢说话。
一个小小的金溪县县令,掏空了家底也掏不出来钱来雇人建船。
于是,只好强征了。
忽然起了风。
在阴会水微微皱起眉时,有人展开袖子挡住了湖风。
那人穿着白衣,只是并没有周亭那样实打实的文墨熏陶,显出几分油滑来,范维忙介绍道:“大人,这是我远房侄儿王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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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会水几年前便在各个地区遍访名医,只为了找人治疗他的头疼之症。
也不是没有过名医告诉他如何诊治。曾经有位名医说,只要他少造杀业,便可医治。而可笑的是,他现在所用的镇痛的熏香,却是用孩童心头之血所制。
这么多年来,阴会水造的杀业只会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病也就越来越难治。
想到那人,谢源的眸色便沉了下去。但不得不说,阴会水的到来,确实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他该考虑离开的时日了。
但一想到这些,谢源便有些心神不定,心中隐隐有着一股抗拒。直到回神才察觉唇边有个什么东西抵着,低目一看,一块红豆糕已经在他面前举了半天。
谢源顺着她的意张口吃了,甜腻的味道让他忍不住轻轻皱了下眉。
“表兄,你看什么?”
沈乔略带疑惑地歪头,向着谢源盯着放空的地方看了眼,窗外是碎石搭建的围墙,一只黄莺扑棱棱飞走。
谢源没有回答,就着水将红豆糕咽下去。
“我有事情想要拜托你。”
沈乔在手上抓了一块糕,一只手拉着他的袖子将他扯到屋角的柜子边,先把最后一块糕塞进嘴里,然后打开柜子从里面拖出了个小竹背篓。
一堆药草,上面的草叶新鲜沾着水珠,越往下便越萎靡不振,看上去像是攒了好久。
在沈乔期待的视线中,谢源捡起里面的草根看了看,眉心微皱问:“这些都是毒草,你弄这些东西干什么?”
沈乔连忙挥手。
“是我让裴伯带下山来的。”怕他不记得,她比划着长相道:“就是咱去年见过的,在山上住着的裴伯,他有个胖乎乎的闺女,叫瑶吉。”
谢源觑着她心虚的样子,她一心虚就会四处乱扯闲话,努力让人将注意力偏移开。
“说实话。”
头顶幽凉的视线压下,她咬着下唇,抬着眼小心地看了他一眼,心知必然是要让谢源知道的,于是小心翼翼地坦白:“表兄,我想要一份毒。”
谢源悚然一惊,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想要毒?你要这个干什么!有何用处?”
他容貌极盛,冷淡下脸色训斥她的时候,就显得气质锐利极了,让人心惊胆战。
沈乔缩着脖子,被他的气势压得心虚,揪着自己袖子里的柔软里衬,硬着头皮解释:“哎呀,就是我现在想要一种毒药,最好能让人全身发痒,总是忍不住挠的那种药。除了你,我也不知道还有谁会做了。”
“我觉得,表兄什么都会,应该是知道怎么做的。”
“还有,不是说医毒不分家?表兄经常看医书,应该是懂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