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青梧和齐光回来,一直装聋作哑的‘杜怀夕’终于放下了手中的书站起身来。
颓废瘫坐的皇帝看到她起身,眼中迸发出一抹光亮。
然而,随着‘杜怀夕’走过来,楚君回却依旧没有倒下,光亮变得疑惑,而后逐渐暗淡。
‘杜怀夕’还站在了楚君回身边,那双漂亮的杏眼中依旧妩媚勾人的看着自己,说出的话,却很无情,“竟然还没死,你这速度不及青梧,她都砍了四十九个,你一个都没弄死呢。”
皇帝猛地瞪大了眸子,视线在二人身上来回扫过,“杜怀夕,你——”
想说出的话没说完,喉头一阵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站在他面前的‘杜怀夕’和楚君回默契的侧开身体,避开了这一口老血。
皇帝脑子一阵晕眩,无力的靠在软榻上,身体止不住的抽搐。
‘杜怀夕’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这狼狈模样,像是俯视众生的审判官,红唇轻启,吐出几个字:“自作孽,不可活。”
皇帝用力的睁开眼,愤怒的看着‘杜怀夕’,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他要说什么,他该说什么?
他想要长生,千年万年的活着,如今,要化作泡影了吗?
他不甘心,他怎么能甘心?
执念让他喘过一口气,呼哧呼哧满是不甘的问‘杜怀夕’,“朕对你这么好,你为何要背叛朕?”
“杜家忠君护国,你又为何杀杜家满门?”‘杜怀夕’嘲讽的勾唇,“你想用杜家忠炼化鬼兵,我当然想用你的命祭奠杜家忠魂,这么简单的理由,你想不到吗?总不会觉得我会喜欢一个散发着恶臭的老头子吧?”
皇帝胸口剧烈起伏,断了手腕的胳膊仿佛千斤重,如何都抬不起来,只能眼睛愤怒的看着杜怀夕。
他明明记得这个女人每次卧榻缠绵都极尽崇拜和温柔,说他还十分年轻。
明明后宫里那些个女人都受不住自己的需求,温泉宫里好几个女人才能满足自己。
怎么在她口中自己就成了散发着恶臭的老头子?
‘杜怀夕’嘲弄的欣赏他此刻的模样,拉了一把椅子翘着腿落座,胳膊肘撑在膝盖上抵着下巴,笑眯眯问他,“你可知,为何你做了这么多恶事,报应却今日才来?”
皇帝呼哧呼哧的更厉害了,他想说自己做的不是恶事,想说他做这些都是为了天下臣民能过上更好的日子,但是他此刻说话都困难。
‘杜怀夕’低低的笑,慢悠悠说,“是你远嫁和亲的母亲,她扛下了你所有阴损的报应。”
“你母亲当年和亲的确是被陷害,也的确不情愿,但她并非抱怨环境的人。”
“她说服了芜泽停战十年,为两国百姓立下大功。”
“她在芜泽的这些年,用自己的智慧帮助芜泽国的百姓过上好的日子,所以在异国他乡,她能活这么多年,受百姓尊重。”
“她所做的一切,都是极大的功德,本来下辈子可以投胎到一个好的人家,一生幸福,但却因为得知了你做的这些恶事,所以她哀求阎王爷要抗下你的罪孽。”
“如今,她的功德被你消耗完了,她魂飞魄散没了投胎的机会,你的报应,便也到了。”
在‘杜怀夕’平静的叙述中,皇帝的脸色变化莫测。
楚君回诧异的看着‘杜怀夕’,这是胡编乱造的还是她现在本事真的大到能通灵?
“你胡说八道!”瘫软的皇帝大受刺激,突然暴躁的跳下软榻,愤怒的冲向‘杜怀夕’,“你这个贱女人,你又要骗朕,朕要撕烂你的嘴!”
然而,他刚落地,都还没能靠近‘杜怀夕’,便被楚君回一脚踢碎了膝盖骨,脚下一软,狼狈的摔倒在地上,再也无法爬起来。
与此同时,‘杜怀夕’也已经带着椅子远离了皇帝。
看着趴在地上越发没有生机的人,‘杜怀夕’起身,半蹲在他身边,好心的解释,“这是那日养心殿你问人皮鼓的时候,人皮鼓的答案。”
皇帝脸摔在地上,瞬间青紫,脑袋也被撞仿佛一瓶子水在晃荡,可是却依旧还能思考,他艰难的抬头,却看不清‘杜怀夕’此刻面容。
听到这话,突然笑了起来,“人皮鼓真的能通晓阴阳,呵呵呵呵,是真的——”
他癫狂的厉害,喉咙越发腥甜,有血从嘴角流出落在在地上。
“不要奢望着死后还能化作鬼,若是冥顽不灵,阿笙不介意亲自送你一程。”‘杜怀夕’将淑妃给的红手串在皇帝眼前轻轻晃动。
皇帝眼睛瞪得更大了,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挣扎着抬起头想伸手去抓。
楚君回冷眼旁观,青梧拎着染血的长剑站在一旁,阿笙和齐光的小鬼围着皇帝转了好几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