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如此,便等虞姑娘身子妥帖些再传她进宫吧,楠儿这时候应已出发去淮州了,待他回来后得好好问问,这么重要的一件事哀家与皇后竟然丝毫不知情。”太后摆了摆手,暂时打消了见虞夕芷的念头。
“外祖母说得正是呢,如今天气寒冷,要不是琳儿实在挂念您,都不好意思过来打扰呢,”宜馨郡主上前给太后揉揉腿,“皇帝舅舅的诞辰在暮春三月,估摸那时大表兄也回来了,不妨让他带虞姑娘来觐见,琳儿也好久没见到他们了,心里挂念得紧呢。”
见太后和宜馨郡主这么说,宁贵妃悬吊着的一颗心就放下了,看来得给贺家那边传下消息,让他们在皇上诞辰之前将虞夕芷处理掉,否则以大皇子的倔强执拗,一旦向皇上求赐婚,事情就不好办了。
灏京城门外。
大庆国的京城原称为灏城,是北冥国时的一个繁华都城,有陪都之称,刘家起兵自立为王后,定都于此,改名灏京。灏京气候宜人,是著名的温泉之都、鱼米之乡,土生土长的灏京人都长得饱满圆润,很有福相。
刘泽楠见来来往往的百姓,不由感慨,父皇勤政爱民,孰贤孰奸心有定数,才能使如今京中富庶,百姓风俗醇厚。有这样尽心尽力为他扫除障碍的父皇,相比历朝历代,他这个大皇子当的相当轻松,故而淮河水灾贪墨一案,很多双眼睛都在盯着他,若无差错,待他立功归来后娶妻生子,这太子之位便稳固了。
再者,宗献帝此时顾忌钱太尉,没有应睿亲王的请求休妻,是存了让钱家相助刘泽楠的心思。
虞夕芷在送行的马车中,掀开车帘,见刘泽楠眉毛微皱,问道,“怎么了,有何物件落下了么?”
刘泽楠回神,深情的凝视着虞夕芷,眷恋的眼波萦绕在她脸上,上前在她光洁的额头印下一吻,“阿芷,等我归来后,立即娶你。”明明此行已经做好万全安排,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强烈,总觉得这次分离后,会有不如意的事情发生。
虞夕芷一滞,不知该如何回答,她自然十分愿意嫁给阿楠,但这身子不是她的啊,据师父所说,真正虞夕芷的魂魄还没有找到,甚至没人发现虞夕芷的魂魄不见了。说来也是,既然人还活生生的,怎么会想到里面的魂魄换了人呢?
见虞夕芷没有回应,刘泽楠心中酸涩,“阿芷,你可是还记恨当时在弘源寺之事?”
虞夕芷不知弘源寺发生何事,岔开话题道,“淮州路途遥远,一路小心。”
刘泽楠无力地垂下手,强颜欢笑道,“嗯,有事书信联系。”当即翻身上马,回头不舍的看着虞夕芷俏丽的容颜,心里暗道,阿芷,等我回来,本王定不负你。
见刘泽楠策马远去的身影,虞夕芷愣愣的回不过神,好像相处这么久,他都是用‘我’自称,从来没有说过本王或者本殿下,跟睿亲王不一样。想来,刘泽楠对虞夕芷,跟睿亲王对小虞儿,是不一样的吧。
愧疚之意油然而生,她虽有师父相帮,暂时没露陷,但毕竟不是长久之计,这些温存,原本便不应是她的。
柳承晟飘进虞夕芷身侧,看她眼睛泛红,泪痕清晰,皱眉眯眼道,“怎么了?”这女子是水做的不成?
见马车边上无人,侍卫又离得较远,虞夕芷压低声音回答道,“师父,见完睿亲王后,我想去找虞姑娘的魂魄,这般欺骗阿楠,我……”她不知该如何接下去,心里的歉意快要把她淹没了,“待阿楠回来后,我想向他坦白。”
唇边勾起一抹冷笑,柳承晟道,“坦白以后呢,你打算怎样?”
虞夕芷突然止了哭泣,是啊,坦白以后呢?身子仍是虞夕芷的,阿楠又能如何?
“先找到虞夕芷的魂魄再说,你心仪肃王,我看虞夕芷未必,”柳承晟分析道,“以我之见,虞姑娘对肃王并未动心,至少比不上你对肃王的喜爱。”
“可是……”可是这身子并非完璧之身,虞姑娘若不喜欢阿楠……这究竟怎么回事?虞夕芷脑袋都大了。
柳承晟正欲开口,突然想起一事,“小虞儿,你可见过肃王身边的侍卫凌云?”
闲云野鹤四人皆为刘泽楠的贴身护卫,凌闲是大总管,凌云掌控暗卫,凌野凌鹤平日跟随主子,但淮河水灾一案非比寻常,既然凌闲留在大皇子府,凌云定然要随之出行,但如今只见到凌野凌鹤两人,说明凌云必有其它任务在身。
“凌云?我未曾见过。”虞夕芷回答道。
“暂时不要回府,我带你去见睿亲王。”柳承晟暗道不好,凌云主管暗卫,最擅长侦查之事,刘泽楠出行淮州查案不可能不带他随行,唯一的解释便是对虞夕芷起了疑心,这么一来,大皇子府便不安全了,一旦查到什么蛛丝马迹,这丫头极有可能被软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