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律规定,妻子若状告丈夫,无论丈夫有罪与否,妻子都需徒刑两年。
怪不得袁同叫袁彪个老畜牲,摊上这么一个混账爹,搁谁谁也满肚子火气。
楚安尴尬地挠了挠鬓角,轻咳两下:“那灵娘和……贺儿又是怎么回事?”
妇人立马换了笑脸,解释道:“灵娘是一年前带儿子来汴京城投亲的,却不想到这之后才发现她那些亲戚早不知道搬哪儿了。举目无亲的,孤儿寡母流落至我们袁家村,好巧不巧,被袁彪看上了,一个寡妇,一个鳏夫,刚好凑到一起了。”
说到此处,妇人小幅度地撇撇嘴,嘟嘟囔囔道:“果然啊,模样长得水灵去哪儿都有人怜惜,袁彪家可是在城里有两间布铺呐,她怎就这么好的命。”
刚被夸过水灵灵的顾九和楚安:“……”
妇人也很快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惊慌失措地捂着嘴,懊恼道:“贵人们,我……我可不是说您们啊。”
顾九也没接话,顺着刚才的话题继续问道:“那灵娘嫁给袁彪后,袁彪可有再次犯过之前的错事?”
妇人满脸唏嘘:“当然啊,狗哪容易改得了吃——”
她小心翼翼地瞧着面前的两位官差,及时收了最后一个字,然后接着道:“前些天大晚上的,我还听见她们娘俩儿的惨叫声呢。”
前些天?
顾九不由对这个时间段有些敏感,连忙问道:“具体是什么时候,婶子可还记得?”
妇人没想一会儿,便答道:“前两天吧,没错,应该就是六月十三日夜里。”
此言一出,顾九和楚安皆是怔愣半响,两人相视一眼,都从对方神情上看到了少许茫然。
妇人见此,心底咯噔一下,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顿时有些忐忑不安:“怎……怎么了?”
顾九抿了下唇,正色道:“婶子好好想想,袁彪和贺儿不是六月十二日失踪的吗?”
“不是啊……”
妇人满脸错愕,但看着两人有些严肃模样,不由怀疑起自己的记忆来,下意识看向身边的丈夫,问道:“灵娘不是在前两天晚上时满村子的找她儿子吗?”
汉子迟疑了会儿,方才点点头:“是两天前,就是十三日那晚,就这几天的事情哪能记不清。”
顿了顿,汉子忍不住道:“这自家的事灵娘本人最清楚啊,贵人们没问她吗?”
顾九在心底叹息。
她倒是问了,却没曾想人家苦主撒了谎。
告别两人后,顾九和楚安重新折返回了袁彪家。院门没关紧,虚掩着,她轻轻一碰,木门随着绵长刺耳的吱嘎声,缓缓打开,露出院子里的场景。
灵奴正坐在堂屋前发呆,红肿着眼,手里拿了两件大小不一的衣服。
应该是袁彪和贺儿的。
听到院门附近传来的声响,灵奴立即回过神,蹭地起身,又期待又紧张地盯着缓缓打开的木门,待看清来人后,失望地晃了晃身体,眼神落寞。
这副神情转变恰好落到两人眼里,顾九同情的同时,心底疑惑却也未减少半分。
灵奴为何要撒谎说袁彪和贺儿是在六月十二日失踪的呢?
目前而言,顾九只能联想到袁彪打人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