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次慕井送了一万年的邪祟之气给他,慕长渊凝成金丹,却一直没同意魂元炼化魔气。
魔物几次想偷偷吞噬都被拦住,对他意见很大,动不动吹胡子瞪眼的。
“着什么急啊,”慕长渊靠在苏绣抱枕上,懒洋洋说道:“当了那么多年魔尊还没当够吗?”
魂元“嗤”了一声。
“少吃一顿也不会少块肉,你给自己玩成阿修罗,信不信连不周山的大门都进不去?”
道理它都懂,魔物不情不愿地用爪子扒拉了一下龙纹金丹,似乎还是不太乐意。
慕长渊的魂元化形后是狴犴,是形如狮虎的一只邪兽。只是现在他凡胎肉身太虚弱,魂元三天两头不听使唤,总想跑出去玩——要是脱离肉身,魔尊再想给自己整活可就难了。
沈凌夕刚见面就给他钉上缚魂锁,也只是防止魂元失控乱跑罢了。
同一件事情,换一个角度思考,慕长渊连看那横七竖八的锁链都顺眼了不少。
他耐着性子哄了一会儿,又从龙纹金丹上取出一缕邪祟之气,一念入了魔,魂元才勉强同意化作狴犴的形状,邪兽嘴里含的珠子就是龙纹金丹,但也只能舔舔,慕长渊不同意,它就不能炼化掉这些邪祟之气。
慕长渊炼化那一缕魔气后,身体都变得轻快不少。
魔尊没忍住,又薅了一缕魔气炼化。
不能再吃了,慕长渊心想,再吃身上就有股邪气的味道的。
不周山有成百上千道阵法禁制,护山大阵更是由十二峰的峰主集体维护,连孤魂野鬼这种最低级的恶道都进不去,也就慕长渊艺高人胆大,才敢在进山前入魔。
魔气运行几个大周天后,彻底隐匿进慕长渊的身体里。
他缓缓呼出胸中的一口浊气,睁眼时眼角的红色泪痣艳丽得叫人心惊肉跳。
这时慕长渊感觉到马车又开始漂移了,欢脱得不像话。
“择一。”
他出声警告。
车厢外传来书僮欢快的声音:“少爷,我看到白鹭城啦!”
不周山是五大仙山之首,山脚的白鹭城比容城大二十倍,也被人称作仙都。
不知为什么,白鹭城最近在盘查女子,进城的姑娘家都要多做一道检查。
魔尊不明就里,但凭借自己与仙盟多年斗智斗勇的直觉,他隐隐觉得这可能是冲着自己来的。
慕长渊入魔的事情无人知晓,但有句话叫“未雨绸缪”。
魔尊“嗤”了一声,大剌剌地用凡人男子的身份进城了。
仙盟大会召开在即,同时也是五年一度的弟子大选,白鹭城热闹异常,许多想拜师的年轻人都提前来到这里,城中的大客栈早已住满了人。
街上到处都是找不到房间的外来人,得亏慕长渊当机立断让书僮去居民巷子里租房,也只能租到离主街道较远的位置了。
“差点就要风餐露宿了,”慕长渊环视一圈简陋的房间,叹道:“沈凌夕,本座为了你可真是受尽了委屈。”见书僮趴在窗台往下张望,问道:“你在看什么?”
&nbs
p;择一回头时眼睛亮晶晶的:“少爷,旁边有一家私塾!”
慕长渊心想择一要是在这里等自己,还能耳濡目染学点东西。
不是不想带择一进去,仙盟的规矩实在多到慕长渊牙疼。他要还是天道魔尊,提着艳骨刀说进就进,但慕长渊现在就是一个被仙君始乱终弃、千里寻妻的可怜人(呸),样子还是要装一下的。
收拾完行李,主仆二人晃悠到了城中最大的酒楼,准备大吃一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