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尔兹,来自古德文walzer。意即旋舞,这种18世纪来自欧洲上流社会的交谊舞蹈几乎成为了所有外交场合的对白。
舒以安忽然开始仔细的回想起有关自己之前很长远很长远的那段日子。
褚穆握着舒以安的手顺势把人拉的离自己更近了些,另一只手则扶在她的腰后。微微倾身在她耳边说道,“把手搭上来,一会儿跟着我走,别怕。”
舒以安听话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并没有丝毫的局促。随着灯光的映衬下,她眼底落了星星点点的光,褚穆只见她向自己的小幅度的探了探头轻声回应道,“应该不会让你失望的,褚先生。”
正当一个悠长的g调响起,两人就这样随着尾音开始了这支勃拉姆斯圆舞曲。
圆舞曲,最重要的是姿态和旋转。如果说说褚穆的步伐如同上世纪英国般的绅士,那么舒以安则丝毫不逊色于乱世中的郝斯嘉。
她美丽,骄傲,自信。面对只有两人的舞池她甚至没有一丝紧张和混乱。
如果说此时的褚穆舞姿足以让在场的人惊艳,那么舒以安,则是让他们叹为观止。
黑色的礼服从她的雪白的右腿处开了一道长长的叉,随着她每一次的后退和旋转都能看到她修长优美的曲线,脚上那双璀璨的水晶鞋也随着她的舞步折射出耀眼的光芒。
从舒以安迈出的第一步开始,褚穆就发觉此时的她,是超出自己的想像的。与其说自己在带着她跳舞,倒不如说是自己在配合着她。
舒以安被褚穆捏着腰完成这支舞中的最后一个离地旋转,暗自缓了缓膝盖因为突然落地带来的疼痛。褚穆盯着她那么一瞬间细微皱眉的表情,趁着她揽住自己转身的时候忽然向后退了一步。
舒以安原本要向前的脚步有一秒钟的停顿,眼中忽然闪过一丝惊讶的情绪,但是动作却没有任何犹豫的向自己身后仰了过去。
随着这个动作,褚穆才看清了她今晚的装扮,除却那件足以让人移不开视线的礼服,那双鞋让他竟然有一瞬间的失神。
圆舞曲的终结—最难的莫过于这个半身下腰的动作,可是舒以安却完成的如行云流水般自如。
一曲终了,远远看去,两人好似定格般在舞池中央,彼此的目光牢牢的看着对方。
一秒,两秒,三秒。人群中忽然爆发出震耳的掌声,赞叹的,欢呼的,谈论的,都为着场中两个人的这支完美的舞蹈。
哈伦德站在一旁轻轻摇着头,嘴里不可置信的喃喃道,“真不可思议。”
真不可思议,这个让自己在谈判桌媒体会前屡战屡败的年轻男子,竟然拥有这样一位出色的妻子。就连娶了英国远亲王室的自己,都生出一种自愧不如的感觉。
向后弯身的动作太猛烈,舒以安隐隐觉得刚才的疼痛大有加重的趋势,眼中再也掩饰不住那种痛楚,再次看向褚穆的时候,原本对峙般的对视分明多了些祈求的意味。
褚穆淡淡的扫了她一眼,托在她腰下的手忽然施力把人带了起来。隔着周围一层一层的人群和掌声,褚穆拿过舒以安垂落一旁的手,轻轻搁在唇边落下一个吻。可是声音,却再也不复之前的温和。
“出人意料,舒以安。”
“不是的,我……”舒以安有些不知所措的开口和褚穆解释,可是还没说几个字,最开始站在场外的人纷纷走了过来向两人致意聊天。
舒以安就这么看着褚穆离自己越来越远,被一众人拥出了舞池。
而站在入场口的陶云嘉,却将两人刚刚拥舞的过程一秒不落的看在了眼里。除了那支舞,还有舒以安那双闪闪发光的水晶鞋。
没人注意到,褚穆在离开舒以安的时候,没有任何留恋或者是担忧的回头。
也没人注意到,舒以安微微屈起的膝盖和吃痛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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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八点半,正是各种活动的中场期。
彼此交谈的人们纷纷找了借口去洗手间,或者去向服务生要一杯酒来缓解自己高速运转的大脑。东道主哈伦德先生在妻子的陪同下去了酒店房间换衣服。众多宾客三三两两的聚在一旁谈着无关工作的话题。
褚穆谢绝了一位同事的邀约,回头朝着大厅扫了一眼,并没有某人的身影。
他低头捏着酒杯轻轻摩挲了剔透的杯沿,似乎做了一个决定般的旋步走出了大厅。
而刚刚从大厅角落里起身的舒以安看着褚穆离去的背影,忽然提起裙摆起身追了出去。
因为语言不通,她只能和人用英语交谈,还不到一个小时,自己就有点坚持不住了。
期间往他的方向看过数次,可是他每一次无不是专心的和别人聊天,再或是接受其他女性共舞的邀约。
酒店大厅侧面是一条纯观光玻璃打造的走廊,一排的墙壁上码了数十颗盆栽。
褚穆扯了扯领口,看着脚下灯光闪烁的车流,漫不经心的从盒里咬出一颗烟来。
正要拿打火机,一只白皙的手从他面前伸过“啪”的一声送上了火苗。
陶云嘉一袭鲜红色的短款礼服,头发也被松松的烫了大卷,脚下八厘米高的黑色台底鞋给她添了不少气势。
褚穆偏头看了看她,就着她递过来的火点着了烟。搁着一片浓浓的烟雾眯眼看着来人。“什么时候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