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符丘安都以为自己死定了。他甚至在这一刻,都已经认命放弃了挣扎。阿梅的松手,让他又重新呼吸到了空气。终于活过来的符丘安,捂着自己的脖子,剧烈地咳嗽着……还来不及庆幸劫后余生,一抬头他便再次对上了阿梅充满仇恨的眸子。符丘安不由吓得一哆嗦:“阿梅,阿梅你误会我了。”
他赶紧慌忙解释道:“你阿爸不是我杀的,杀他的人是我哥,不,是符丘田!”
“当年是他亲手杀了你阿爸,而且还把尸体喂了山中的狼群。”
符丘安小心翼翼地瞥了阿梅一眼。“我也知道那样很残忍,我想要阻止他的,可是他不听我的,我没有办法呀,我真的没办法……”我看着眼前的符丘安,对此人更加的鄙夷。没想到他竟是这样一个小人,为了自己活命,不惜将所有的罪行都推到了亲哥身上。哪怕他说的都是真的,难道他就可以认为自己一点错都没有吗?果然,他的解释,只换来了阿梅的一声怒骂:“你放屁!”
“我阿爸就是你们害死的,你和你那个哥哥符丘田,谁也脱不了干系。”
阿梅指着他破口大骂。她红着眼睛质问道:“就算我阿爸是符丘田所杀,那这些年在我苗寨作威作福的是谁?欺辱我的又是谁?”
听到这话,符丘安有些心虚地低下了头去。但是这样的心虚仅仅只有几秒钟,他便再次有了说辞。没错,他又一次厚颜无耻地将这些都推到了符丘田头上。他说:“这些都不是我自愿的,都是符丘田交给我的任务。”
好嘛,他倒是真的坏事做尽,却妄图将自己摘得一干二净。所有的屎盆子,都扣到他大哥符丘田头上去了。也不知道,符丘田知道了自己亲弟弟的所作所为,会不会直接被气死……不过他倒是说出了这么做的原因,原来他们这些年一直在研究,破坏苗寨圣女修为的方法。而这个法子便是,只要在圣女未成年之时,体内传承彻底觉醒以前,破坏了她的处子之身,她身上的传承之力便会彻底消失。而这,也正是符丘安一开始玷污阿梅的原因。后来的每一次,或许是欲望,或许是习惯……可想起来这样的事情,我都会觉得异常恶心。更何况,他每一次强迫阿梅的时候,用的都是她阿爸的脸。这样的事情对于阿梅来说,该是多么的痛苦。眼看着阿梅再次失控,放声痛哭,甚至开始自残。我赶紧上前抱住了她:“阿梅,清醒一点,那些事情都已经过去了,该接受惩罚的是他,不是你。”
“阿梅,你不能不放过自己,你还可以重新开始的……”面对我一声又一声的呼唤,她终于慢慢冷静了下来。阿梅在我的怀里哭了好一会,我知道她是在发泄着自己压抑了多年的情绪。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脊安抚着。就在这时,羿南突然从另外一个房间走了出来。他眼中满是怒火地看了符丘安一眼,随即告诉我:“阿梅的母亲死了。”
“你说什么!”
我不可抑制地惊呼出声。直到此刻,我才意识到方才闹了这么大动静,莲姨却一直没有出现。原来,她已经……阿梅的人生都已经这样惨了,结果刚刚脱离苦海,她阿妈却在这时候出事了,这让她怎么能够接受?我的惊呼声,将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符丘安吓了一跳。阿梅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随即看向了我:“沐姐姐,怎么了?”
我看着她很是为难,一时间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倒是一直在试图降低自己存在感的符丘安。这会终于找到了说话的空隙,他抬起头来一脸献媚地看着我。开口问道:“沐姑娘,你看,我该说的都说了。”
“你既然不杀我,是不是该放我走了?”
都这时候了,他还敢和我说这个?!“谁说我不杀你!”
我冷眼看他,手中的匕首直接就甩了过去。啊——符丘安瞬间吓得哇哇大叫,差点被吓尿了。但是匕首仅仅只是在他的脸上,划了一道口子。我随即抬头,冷冷地看向了羿南。方才要不是他危急关头,让那匕首偏离了原本的轨道。它应该会直接扎穿符丘安的喉咙才是!“你别这样看着我,我是在帮你。”
羿南见状,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我方才说杀他你又不让杀,现在怎么又亲自动手了?”
“我知道他确实罪该万死,可你确定想好了要背负一条人命吗?”
“我……”我想要说什么,可是却不知该如何去说。最终只能向他说了声:“谢谢。”
方才的动作只是一时气盛,这会冷静下来我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符丘安此人要么是按照族规处罚,要么就该接受法律的制裁。我怎么能起了杀他这么危险的念头,真是不该呀……我抬头看向了羿南:“先把他带下去吧,麻烦你亲自看着,别让他逃了。”
羿南点点头,随着拎着他就拖走了。阿梅四处看了看,见屋子里确实只有我们两个。她随即有些恐惧了起来:“沐姐姐,你刚才在和谁说话?”
“一个你看不见的朋友。”
我一边回答她。一边走过去,将自己的匕首从柜子上拔了出来,随即擦拭干净上面的血迹后,将它收了起来。阿梅想了想再次追问道:“那刚才是你那个朋友,跟你说了什么吗?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面对阿梅的询问,我虽然有些犹豫。但一想这件事情她迟早都是要知道的,我还是决定告诉她。“阿梅,是有一件事情,你母亲她……刚刚去世了。”
见阿梅怔愣住当场,我还以为她是被刺激到了。赶紧安慰道:“阿梅,节哀顺变。生死有命,你不要太在意这些,你也不是普通人。”
“你应该清楚,莲姨她还会投胎转世,她下辈子一定会很幸福的,所以不要太过伤心,好吗?”
没想到,阿梅却看着我突然挤出了一抹笑意。她笑得很是难看:“她,根本不是我阿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