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室安静而单纯,现在的甜品店更贴近他众星拱月、花钱大手大脚的从前,每天在外面瞎玩,桌游吧、私家餐厅、网红咖啡店——池念都数不清上次和那群“不学无术”的发小们在类似的地方聚会是什么时间了。
笑容温暖的女服务生在门口询问陶姿:“您好,有预约吗?”
“有,等会儿。”陶姿掏出手机,翻了翻和“相亲对象”简短的聊天记录,念出对方发的桌号,“23号,姓……祝。”
听见那个陌生姓氏,池念心跳剧烈抽动,接着彻底平静。
就说了,不是所有27岁长得帅又热爱艺术的重庆男子都叫奚山。先前脑海里毫无根据的想象被击碎,池念庆幸之余,又有点儿失望。
庆幸奚山不会相亲。
失望自己距离再次见他又远了。
餐厅是半球形的玻璃房顶,过了伏天,重庆的阳光依然炽热,但餐厅的冷气开得很足,不少人还穿了外套。
一路往里走,白灰主色调的现代风格有冷冷的金属感,摆着kaws标志性公仔雕塑的地方,不少打扮精致的女孩儿摆姿势拍照。重庆女孩子确实漂亮,可惜池念对她们都不感冒,对上一两道戏谑的目光只好匆忙低头。
23号桌是个四人座,临窗,服务生把他们带到位置时并没有人在等,只有个孤零零的号牌横在大理石纹路的桌面。
“祝先生好像还没到。”服务生抱歉地说,“两位是先点餐还是……”
陶姿无所谓地放下手袋:“我们等他来了再点单。”
服务生点点头,去忙别的了。
这时离约好的三点还有四分半钟,陶姿选了靠外的位置,自在地坐好,撩了把头发和池念聊天:“真不错啊,这地方环境还挺好。”
覆盖整片外墙的玻璃窗边风景绝佳,池念不发表意见,低头研究菜单上那些精致的法式甜品。
“哎呀,我妆好像花啦!”陶姿从手袋里拿出小镜子看了看,思考片刻还是站起身,“我去一趟洗手间吧,顺便补个妆,聊表尊重。”
池念慌了:“一会儿人来了怎么办?”
“演呗。”
“我怎么知道你对他顺不顺眼?”
陶姿不理会他的纠结:“那你就先跟他说我有点忙……补个妆很快的,说不定我回来了他还没到。”
池念说那最好,目送陶姿脚步轻快地走向外间。
他叹了口气,陶姿不在,池念没来由地开始紧张,一目十行地把点餐单翻来覆去看了无数遍,试图缓解“相亲的怎么变成我”的谜之错觉。
时间静悄悄地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