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姑娘,我的毒能解开吗?”
“你这毒,血液中都能隐约尝出来,毒的我舌尖发麻,恐怕已经深入骨髓了,怕是不足半年,就要发作。”
难得见曲乐蔻这么严肃的神情,性命攸关,她不似在说谎。
封钦呼吸一滞,“那我的毒还有解法吗?”
沉吟一阵,曲乐蔻缓缓道,“我也没办法解毒,只能延迟两三年发作,要是有个内力深厚的人愿意将你体内的毒牵引到他体内,没准能再延缓个两三年,只是那样,那人也没多少年的活头了。”
“这样啊,我知道了。”封钦苦笑一声,表面又恢复了平静。
牵引毒性,且不论这个闻所未闻的法子成功的概率有多高,就算成功了,为了他的两三年,搭上别人的后半辈子,封钦摇了摇头,他做不到。
他早就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跟着曲墨度来空谷,怀着解毒的希望,到现在的落空,他的心没有想象中那么歇斯底里。
不过是又失望一遍而已,他早已习惯。
只是,封钦想到了那天,傅星鲜衣怒马,在马上眉眼生动,让他等着她。
他只怕是等不到啦,恐怕要写封信,断绝了傅星的念想才行。
心中有百转千回闪过,他复而又面色严肃地看着曲乐蔻,“这个毒,发作会痛吗?”
他最怕痛了,要是发作让他太痛苦,只怕到时候先被痛死还是先被毒死还犹未可知。
曲乐蔻眨眨眼,“你放心,有我这样的下毒大师,保管你先被毒死。”
“……”
封钦勉强接受了这不算安慰的安慰。
两人又呆了一会儿,商讨完延缓毒发作的事项,需要药浴,加上曲墨度配合施展银针才行。
于是,曲乐蔻让封钦烧水去,好进行第一次药浴,自己则拉着曲墨度跑进了药房中,对着那墙上画的穴位图交代扎针顺序和时机。
整个前半生都在锦衣玉食中度过的封钦望着柴火发愣。
锅里的火星还没熄灭,他塞了些干柴进去,没一会儿就点燃了,他接着塞进去,想让火烧的更旺些,却只冒出了滚滚烟尘。
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
他挠了挠脑袋,搞不明白,索性起身,拍拍身上的灰,搬救兵去。
还没走进药房,就听见曲乐蔻骂的震天响。
“你疯啦,他不过一个什么都没有的弃子,值得你这么干?”
“值得。”
“但他甚至都不愿意嫁给你!”
“……”
曲墨度低声说了什么,才安抚住了曲乐蔻。
“……随你!”
曲乐蔻憋出这两个字,红着眼,闯了出来,看到门外的封钦,怒气更盛,一摔门,把自己关在自己房间里。
话听了一半,封钦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
应该是在说他吧?
“你怎么过来了,水烧好了吗?”
封钦从沉思中醒来,抬眼就看见曲墨度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漆黑的眸闪烁着光,引得他心头一跳。
“啊,不会烧柴,火点燃了又熄灭了。”
“走吧,我教你。”曲墨度挑了挑眉,迈步向厨房走去。
“喔。”
封钦快步追上,终究是没有勇气问出他心中的疑惑,沉默闭上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