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碰我!”
梁恒波的眸子有些发沉,他不顾警告,力量很大地想拉她,宋方霓一下子愤怒地转过身,余光看到茶几上有一个黑色保温杯,想也不想就拿起来,直接泼在他脸上。
青绿色的茶汤,大概是明后龙井。
寂静中,梁恒波长长的睫毛凝结着水珠,他胸口的灰衬衫已经湿成一股狭长的黑色。
梁恒波其实是很有男人味的冷峻长相,挺直的鼻子和凸显的喉结,但是,他的气质又太带着一些丝丝软软的书卷味和文弱感,说话温和,喜怒不形于色。
他甚至没有擦干脸颊的水,一字一顿地:“我开车送你走。”
“我不用你。”
“半夜闯到我家的是你,跟我乱发脾气的是你,打断我和女朋友视频的人是你。不至于这么不讲理的吧,欧阳夫人?”他低低地说,居然还扯了一个笑,很难看。
有一阵,他们之间很静,宋方霓的眼前模糊。
她背过身去,用牙死死地咬住整个下嘴唇,知道股很淡的血意传过来。又过了会,她在强烈疼痛的刺激下不哭了,随后从手包里,拿出一包小而精致的纸巾,按着眼泪,重新转过身来。
她想起来自己要告诉他什么,自己原本想说,她和欧阳分手了。
宋方霓原本想告诉他这件事的,但是,目前也只能低低说了一句:“我和欧阳已经结束了……”
就完全说不下去。她整个人都被灭顶的痛苦和难堪逼到了不知道说什么,索性先把手里的小包纸巾递给他。
梁恒波的眼睛里浮起一抹说不清道明白的情绪。沉默了会,他取过她手里的纸巾,顺手擦了下自己的湿头发。
“所以呢?你们小情侣之间,是吵架了吧?”他淡淡地说,压着嫉妒,“你半夜来找我,是需要我去跟欧阳解释你和我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对么?”
宋方霓摇摇头,她痛苦和虚弱到对他的任何话都不想还击。她已经满身狼狈不堪了。
沉默片刻,她清了清嗓子:“我只问你最后一个问题,那一天,你为什么要拉着我去民政局?你为什么要我嫁你呢?”
这总应该代表着点什么吧?
他淡淡地说:“我不知道。你就当我闲着没事做吧。”
梁恒波送她回去的路上,一言不发。
宋方霓则始终在对着车窗外笑,她是在嘲笑自己,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自作多情的女人,而且最关键的是,这件事也真的非常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