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院的急诊室里,宋方霓的手被裹得严严实实。
急诊值班的医生取出她伤口里的鱼钩,眼皮也不抬:“野钓弄得事故?以后小心点。”
自然无法说在酒店大堂跌倒得来的。
打了三针,麻醉,皮试和破伤风。分别在手指,手腕和臀部。
医生还想嘱咐什么,一抬头,却看到戴着墨镜和口罩的梁恒波。宋方霓也下意识地看了他眼。
时隔多年才知道,这男人居然晕血。
一点点血,勉强可以忍受。但是很多的血,他自己会吐。不过,梁恒波还是坚持进了急诊,只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个墨镜戴上,不去看红色。
包扎伤口时,梁恒波全程陪在一边,护士不耐烦地说什么病人家属请挪开点,他默不出声地照做。
再从医院里出来,已经是半夜。
马路上有股尘土飞扬的味道,他取下墨镜,开着车。
越开越觉得路线不对,宋方霓查了下导航,发现梁恒波带自己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并不是她住的雁栖酒店。
“你的伤是我造成的,我要负责。”梁恒波顺理成章地说,“怕你伤口发炎发烧,一个人在酒店不方便。今晚就住我家。”
宋方霓蹙眉:“不行。”
“担心人身安全?”他淡淡地自嘲说,“我刚刚晕完血,最近还在吃着抗抑郁的药,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她坚持着:“送我回酒店。”
梁恒波却改口:“好吧,我刚才撒谎了。但我保证即使很想,今晚也绝不会碰你。”
……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梁恒波名下目前只有两套房子。
一套别墅在后沙峪,装修了足足两年,但他和梁小群谁都懒得住。
另一套则是紧挨着奥森公园旁边的高层复式公寓,这地段是互联网新秀最爱买的公寓,离他的研发中心大厦路程很近。
梁恒波的公寓,是很典型理工男的家,有种脱离欧式模式化装修的清新感。理性又任性,墙面刷得是一种很褪淡的姜黄色,一股宁静冲远感,占据整个墙面的书柜里没搁着几本书,收集得满满当当的各种唱片,角落里,还有一台积灰的架子鼓。
唯一特殊的,就是他家里四处都铺着很厚的地毯,踩上去,一点声音都没有。
梁恒波的卧室,白色的真丝地毯铺满了整个视野,他光脚进去的,宋方霓却停顿在门口。
梁恒波显然误会了她的意思,他按了下某处的开关,自动窗帘严密地拉上:“不用太讲究,你不用脱鞋,直接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