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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中年帅皇帝沉声一喝,现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
大魏国有传统,皇子在十八岁成年时,需亲自前往京城外的皇陵祭拜,相当于认祖归宗,才能真正算作是皇室成年之人,往后有权利和责任为大魏国的江山社稷效力。
但这个过程只能独自一人前往,即便是带上部队,也是远远跟着护驾,不能进入皇陵地界。
其实这皇宫通往皇陵,这一路早有身手不凡的御林军暗中保护,往年也没听说过哪个皇子在祭拜途中有差池,今儿这还是头一回。
天啦,皇帝最心爱的儿子淩王殿下就是在成年礼当夜中毒毁容,今儿淩王殿下的亲弟弟六皇子竟在去祭奠的路上遭袭,下落不明,这不摆明了是凶多吉少么!
明理人一听就知是有人摆明了算计潇妃娘娘所出的皇子。
刑若悠在听见消息时,心中赫然一紧,濮阳钰在她心目中向来是个毛躁冲动的家伙,该不会真出事了吧。
若不是她明白此时身份不便,出于对朋友的关心,铁定第一个冲去寻濮阳钰了。
可转头时却发现濮阳澈还淡定无比地坐着,刑若悠很快跟着淡定了,他自己在三年前成年宴会时遭人下毒暗算,怎么可能让同样的悲剧在濮阳钰身上上演,她刚刚真是白担心了。
濮阳澈早料到有人会在这时对濮阳钰下手,早为他安排了退路。
可刚刚刑若悠本能地表现出对濮阳钰的关心,却让他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了那么一瞬,拔不出来,又塞不下去,从来没有过的恼人感觉。
就在六神无主的众大臣回神后,开始对皇帝提出各色建议时,着了一身白色滚黄边劲装的濮阳钰,从远处踏着御花园的花朵飞身到了皇帝面前,略显俏皮一笑,撩开下摆潇洒地便跪了下去:“儿臣迟到了,望父皇莫要责罚。”
濮阳钰的突然出现,让这些王公大臣和后-宫嫔妃的心脏跟过山车似的忽上忽下,一时间除了惊叹,什么都说不出来。
还是皇帝最为老道:“钰儿,刚才御林军侍卫说你在路上遭袭,此话当真?”
“儿臣确实遭到了袭击,不过都是些不入流的货色罢了,原本儿臣还想借此练练拳脚的,谁知两三下就解决掉了,真不够味!”濮阳钰说时,眼光若有似无得往濮阳轩所在的位置睃,“下回那些刺客不长眼的主子看来得多留点心了。”
此话一出,周围的王公大臣和妃嫔贵女们不由得倒吸了口凉气,哪有被行刺还嫌弃刺客功力差劲的,看来这六皇子真是如传闻中不知天高地厚,“混世魔少”的头衔真是当之无愧!
连皇帝都忍不住咳嗽提醒他收敛,继而才道:“既然是虚惊一场,那就赶快入座吧,别耽误了吉时。”
濮阳钰这才恭恭敬敬地应了声,朝皇后和包括潇妃在内的众嫔妃行礼后,坐回了属于他的座位。
魏国既重文又重武,宴会少不了歌舞诗词和舞剑助兴,众人或把酒言欢,或举杯相庆,倒是一副其乐融融的画面。
却有那么一两处与整个画面的气氛略显格格不入。
第一处便是今日正主儿濮阳钰那里,向来对歌舞无甚兴趣的他,真是强撑着精神才没有趴在桌子前呼呼大睡,可神情却怏怏地像是压根儿没睡醒。
而另一处便是同样对歌舞不感兴趣的刑若悠这里,她又不敢明目张胆地像濮阳钰那般露出睡容,为了提神醒脑,只得一个劲地吃桌上放着的水果糕点,却不知好几道视线从未从她身上离开过。
其中一道,便属于身旁这人的生母潇妃娘娘。
濮阳澈终于有些看不下去,冷声讽刺:“你是饿死鬼投胎么?”
刑若悠正要抓桂花糕的小手微顿,继而毫不犹豫地抓了一块上来,故意朝濮阳澈靠近些:“臣妾知错,不该吃独食,这就伺候王爷一起吃。”
言罢,不由分说地将小手伸进了他的纱帽,把桂花糕不偏不倚地递到了他的嘴边。
“本王不喜甜食。”
“那吃山楂吧,健胃开脾,还不甜。”
“本王不吃酸食。”
“春卷,咸的。”
“本王不饿。”
“枸杞猪肺汤,滋补养颜。”
“······”
刑若悠见对方不说话了,将汤勺放到嘴边吹了又吹,细声讨好:“王爷,这么多人都看着呢,臣妾都往你的纱帽中递了这么多次东西又拿出来,别人会以为我惹您生气了,多不好呀。”
“······”
她拿出去的食物分明是在别人还没看清的情况下一口就吃掉了,别人只会认为她吃了他咬掉一半的食物,以为他们恩爱有佳,哪里会往他在生气这方面想!
还有,她究竟是向谁借的胆儿,皇宴上还敢这般肆无忌惮,好不知羞,她究竟是不是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