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芹一时不知道这句话是褒是贬,有点尴尬,隔一会才自辩:“我?我是理论派,并非实践派,你看,我对你已经最最不够理性。”
连环不语。
湘芹轻轻说:“自十六岁开始一直到现在,已经足足十年。”
连环不禁莞尔,连湘芹也来这套,可见一个女人终究是一个女人。
湘芹看到他嘴角的笑意,悻悻道:“是,是我自己要等,活该,你不欠我什么。”
连环笑,“在过去那五年当中,至少有一次,我们可以注册结婚。”
“那次不算。”湘芹微温。
怎么不算?连环不明白,他记得很清楚,那一天徐可立与香宝珊举行教堂婚礼,只邀请几位亲友。到了教堂,连环才讶异,场面同订婚那次相差太远了,想必定有苦衷。
幸亏老区老远自温哥华赶回来观礼,他与连环坐在一张长凳上。
连环所认识的人,只有老区,其余个亲友,想必是徐可立那边的人。
一礼堂的鲜花,只供他们欣赏。
香夫人没有出席,香紫珊也没到。
老区悄悄在连环耳根说:“大小姐的意思。”
她是主角,她有权这么做。
湘芹轻轻说:“没见过比这更美的礼服。”
连环一点也不觉得,顺口回答说:“我会替你找一件更好看的。”
老区微微笑,他显然是听见了,湘芹涨红面孔。
礼成后一对新人与他们握手。
徐可立人逢喜事三分慡,拉着连环笑问:“还在考虑,还不肯加入香氏机构?”
湘芹跟他说:“你的妻子像一朵百合花。”
随后老区告诉他们,婚礼低调处理,是怕有人来找麻烦。
那一次,连环被满堂花香以及那种庄严圣洁的气氛感动,他同湘芹说:“我们也举行教堂婚礼好不好?”
湘芹当时便飞快地答:“不算。”
连环一怔。
湘芹恼怒,“婚礼又不是即兴游戏,人家有,我们也依样葫芦做一次,恕我不能接受。”
那是一个下着细雨的春天早上,新娘子把手中的柜子花球扔向湖芹,湘芹接住,总共只有她一个适龄的女客罢了,她笑起来。
不知恁地,连环一股劲儿不肯放弃这个主意,“步行十分钟就到大会堂,不去注册,将来后悔。”
湘芹固执地说:“不算。”
连环只得耸耸肩作罢。那一天,他真想结婚。
过了那一天,心境又平静下来。
再过一日,他拿到硕士文凭。
湘芹一直说不算数。
连环取笑她,“有些女性的理想婚礼大抵要男方跪在地下恳求到崩溃然后伏在她膝上哀哭,最后要挑一个紫色天空的黄昏,天边隐隐看得到一轮新月影子,在南太平洋上一只白色游艇里,与三两知己喝着粉红香摈,稍后接受乘快艇来的牧师的祝福。”
湘芹听后说:“不错,可惜你忘记安排燃放烟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