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青下意识的回头。
只觉得眼前身影一晃,她的视线就被挡住了,他的脸就那样凑了过来。
吻比往日要来得柔情及缠绵许多。
唇齿间的交涉,带着几许缠绵悱恻的味道。
许久之后,他才喘息的在她耳边低声的说着。
他说就不送她进去了,不然···她就走不了呢。
她甚至都不知道是怎样下车的,只觉得脸烫得吓人,拖着行李箱看都不敢回头看一眼,就匆匆开跑。
拖着小行李箱,匆匆的在拥挤的广场上穿行,只觉得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不敢回头,不敢放慢速度,怕自己一旦停下了步子,也会有几分不舍似的。
可是走着走着,仍是又不由自主的放缓了步伐,仿佛有什么在身后牵引着她似的,走了几步终于又停了下来,回过头去,广场上人来人往,遮遮掩掩中,那里却早已看不真切了。
机场与车站一样,伴有无数次分离。
以往,总是漠然而无措的欣赏那些等待或是送别的心情,于是,那些熟悉的陌生,在这一刻,终于陌生得有些熟悉。
她其实是不喜欢被人送的,离别是一件很惆怅的事情。
这么多年来自己一个人也这样过来了,今天才知道,原来机场真的是一个很奇特的地方,无论是重逢或是离别,这里,总是最容易把人的情绪推至最薄弱的那点。
忽然就想起第一次来北京上大学那会,那个时候她买的是硬座,二十几个小时的普快,就那样把她送去了远方。
对于一个十七八岁还尚且不知世事的小女孩来说,孤身跑去几千里之外的另一座城市求学,其实是一件很需要勇气的事情。
那个时候喜欢看些文艺小说,火车,远行,流浪这都是十几岁成长的身体里非常渴求的字眼,她也不例外。
她拉开窗帘,看着方形窗外新奇的世界,心里是沉重却也是雀跃着的。
可是这一刻呢,竟不知该何处何从了。
将视线投向远处,重新打量着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不知道会不会有那么一天,就这样拖着这个行李箱进入站台,进入机场,离去,然后再也不会回来了。
飞机只有几个小时就到了,上午登机,下午很早就飞到了老家。
原来,记忆中一直以为极远的距离,在某种时刻,其实也是可以极快的到达的。
春节期间,家里热闹非凡,打打麻将,看看电视,帮着舅妈一起做做饭,舅妈每日变着花样给她做好吃的,像是要把这一年落下的一下子都给补回来似的,都是一些家常的味道,再大的饭店里也是吃不到的。
闲来无事时偶尔陪着大舅杀一盘,大舅戴着厚厚的眼镜,表情颇为凝重,一盘下来饭早就上桌了,还不尽兴。
其实苏里的棋艺可比她要好,但那性子要让他无事好好陪大舅杀上两回,那简直比登天还难,整日里不见人影的,男孩子都喜欢跑得没边。
待在家里的日子就是这样的闲散,吃饱了睡,睡饱了吃,什么都不用做什么也都不用想,却觉得莫名的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