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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1页）

&ldo;这个问题是一定要解决的，&rdo;马基雅维利开了口，&ldo;但是，我们必须先把事实给弄清楚。听你的意思……好像教皇并没有死，是吧?&rdo;

&ldo;当我回到穹顶时，我发现他的长袍正落在地上，而他整个人已经不见了。&rdo;

&ldo;他就没说什么吗?或者说，他就没有表示忏悔吗?&rdo;

&ldo;都没有。他已经让力量搞得走火入魔，当他意识到自己无法掌控那力量时，他自己也就崩溃了。&rdo;

&ldo;然后你就让他自生自灭了，是吧?&rdo;

&ldo;我只是不想亲手杀了他罢了。&rdo;

&ldo;你为何不亲自下手?&rdo;

&ldo;我来这儿不是为了苛责过去的。那是出于我自己的判断。现在我们该讨论将来才是，讨论接下来我们的对策!&rdo;

&ldo;是啊，拜你没做掉圣殿骑士团老大所赐，接下来我们全都得给你擦屁股!&rdo;马基雅维利哼了一声，但很快缓和了语气，&ldo;好吧，埃齐奥，你知道我们都很看重你。要是没有你二十多年来对兄弟会的贡献，我们也走不到今天这一步。说实话，我还是挺赞赏你的决定的。你遵从了自己的内心，也维护了我们对荣誉的恪守。但是，我的朋友，你终究还是犯了错误。正因为你的这个决定‐‐我们怕是真要后患无穷了!&rdo;他顿了顿，用敏锐的目光扫了扫周围的人，&ldo;我们在罗马的间谍送来了报告，罗德里格似乎现在已经不足为虑，至少他的精神已经崩溃了。但是，俗话说：人是婆娘狠，鬼是娃娃凶。如今罗德里格的儿子凯撒已经成了我们新的敌人。那家伙现在散尽了博基亚家族的钱财‐‐当然，大部分的来路都很有问题，&rdo;说到这里，马基雅维利轻蔑地笑了笑，&ldo;他组织了一支庞大而训练有素的军队。凭着这支力量，他们很可能会拿下整个意大利半岛，并且他们绝不会满足于在那不勒斯王国边境线上停下来。&rdo;

&ldo;做他的千秋大梦去吧!他们绝不可能成功的!&rdo;马里奥咆哮了起来。

&ldo;不!他们确实想这么干，并且确实能这么干。&rdo;马基雅维利厉声大喝，&ldo;他是个邪恶到骨子里的家伙，还是个比他父亲更狂热的圣殿骑士，更糟的是他还是个残忍的军人。虽然他早在十七岁时便被父亲捧上了巴伦西亚枢机主教的位置，但他最终还是当了兵‐‐为了这个他甚至直接辞去了枢机主教的职务，这可是教廷历史上破天荒的头一次。博基亚家族在教廷里肆意压榨着我们的祖国，就像那里是他们的封地一样。凯撒正计划着先拿下北方，征服罗马涅并孤立威尼斯。与此同时，他很清楚我们将是唯一有能力阻止他的人，所以他也正策划着将我们这些刺客一网打尽，彻底根除。&lso;要么投降，要么灭亡&rso;，这就是他的座右铭‐‐如果我们不屈服于他，他就铁定会把我们杀个干净。并且我觉得这个疯子绝不是那种说说而已的人。&rdo;

&ldo;对了，叔叔好像说过他还有个妹妹。&rdo;埃齐奥开了口。

马基雅维利转过了身子，&ldo;是的，她叫鲁克蕾西亚&iddot;博基亚。她与凯撒嘛……怎么说呢，非常亲密。他们的家庭关系挺紧密的，要不是这帮疯子正准备杀光那些他们看不顺眼的兄弟姐妹、丈夫妻子的话……他们还真算是天造地设的一对。&rdo;

玛利亚&iddot;奥迪托雷不由得反感地哼了一声。

&ldo;也就是说，想要接近这个蛇巢的话，我们就一定要加倍小心才行，&rdo;马基雅维利总结道，&ldo;毕竟谁都说不准他们下次会在何时发起攻击。&rdo;他顿了顿，仰头喝下了半杯葡萄酒。&ldo;好了，马里奥先生，我也该离开了。埃齐奥，我想我们很快就会再见面的。&rdo;

&ldo;你今晚就要走吗?&rdo;

&ldo;时间不等人，亲爱的马里奥先生。我今晚就得赶回罗马去，再见了。&rdo;

马基雅维利的离去让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长时间的沉默之后，埃齐奥有些难堪地开了口：&ldo;看来，他对我没下手杀掉罗德里格的事情耿耿于怀呢。&rdo;他环顾四周，&ldo;这也是你们的心声，是吧?&rdo;

&ldo;我想，这里每个人都会像你一样做出判断吧，&rdo;他的母亲打了个圆场，&ldo;并且他死定了。&rdo;

马里奥拍了拍他的肩膀。&ldo;马基雅维利知道你的考量，我们也都能理解。退一步说，就算教皇真的死了，我们也还得接着对付他的那窝小崽子不是?&rdo;

&ldo;但是……如果我当时砍下他的脑袋，那么他不就什么都做不了吗?&rdo;

&ldo;好了，埃齐奥，我们只能以事实为依据做出决定，而不能凭空臆想事情应该是什么样子。&rdo;马里奥把手搭在了他的背上，&ldo;明天开始我们都会忙起来了。大家还是早些共进晚餐，然后好好休息一晚吧!&rdo;

人群渐渐散去，而卡特琳娜与埃齐奥四目相对了起来。他是在沉思正事，还是在想入非非呢?此刻怕是连埃齐奥自己也搞不清吧。

七

埃齐奥简单地吃了点儿东西‐‐就着蔬菜和烤鸡，加上几杯兑了水的基安蒂红葡萄酒，这就算一顿饭了。晚餐期间他几乎一言不发，对于母亲的问话也是几个字就敷衍了事。经过这场拷问般的会议之后，他已经非常疲倦了。自从离开罗马，他甚至没来得及好好歇息一番。而从事态的发展上看，&ldo;回佛罗伦萨看看&rdo;这个长久以来的梦想终究还只能是个梦想而已。他很怀念在故乡的山冈上徜徉与阅读的感觉……但是，这又有什么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