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真如父子相待,邓东怎么可能为了讨好贺老而选择把那时候还那么小的迟野送入虎口?
而今晚,迟野为了le,在众人面前亲口叫了邓东一声&ldo;爸&rdo;。那称呼背后意味着什么,没有人比贺蓝更清楚。
那时归降,是屈从,是重蹈覆辙五年前的傀儡岁月。
这几年,好不容易……好不容易迟野开始像个正常人了。他会笑,会伤心,甚至遇到了初衍……
可这么快,一切就又要没了吗?
贺蓝艰难地闭了闭眼。
他不忍心,可他毫无办法。
车队是他们一手培养起来的,他和迟野一样,忍不下心看着还未彻底成熟的le陷入霍乐布的局里,任人玩弄宰割。更何况,他是私生子,他需要le来壮大自己的力量。
这完全就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
他、迟野、le……是被死死摁在案板上任人刀俎的鱼肉,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得,握着刀的不是霍乐,也不是邓东,而是宿命。
再开口时,贺蓝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ldo;对不起……&rdo;
迟野无声摩挲着指尖的烟,半晌,他含进嘴里。
眼底是浓浆一般的墨黑,没有半点光亮。
不知怎么,忽然就记起那天的早餐铺。
他第一次喝到咸的豆浆,也第一次被问以后想做什么。
是谁说,你和别人不一样,未来可以由自己决定。
自己说了算?怎么可能……这么多年,他活得像条狗。
又是谁说,世道黑暗,但你眼里要有引路的灯。
迟野咬着烟,自嘲地笑了。
……如果,是灯不要他了呢?
初衍没想到会在自己家楼下遇到这个人。
她下班后换上松松垮垮的运动服出门逛超市,等手里提着一袋子垃圾食品晃晃悠悠回来,就在单元门前见到了陶敛。
&ldo;你……有事儿?&rdo;
初衍诧异地扬眉。
陶敛靠着车门,朝她抬抬下巴,&ldo;来见见老朋友。&rdo;
&ldo;谁是你老朋友。&rdo;初衍对他依旧不客气,越过他要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