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带任何情绪地呵了声,祁陆阳回到浮华中应酬了几轮。果然有人问:&ldo;刚干嘛呢?大半天不见影儿。&rdo;
他似有若无地瞟了眼林雁池,话说得暧昧:&ldo;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去了呗。&rdo;
周围人都了然地笑了起来。
将一切不被预知的脱轨与惊心动魄都掩饰在觥筹交错纸醉金迷中,祁陆阳于深夜返回温榆河别墅。
所有人都歇下了,诺大的老宅里安静得不像住着活人。
祁陆阳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于床边柜子最底层里拿出个被红色丝绒软布包着的物件。他顺手用绒布擦了擦这东西的表面,其暗色的金属轮廓在月色下反射出冷硬的光。
这是一把手枪。
枪身套筒上刻着一行意大利语‐‐ognunoportalasuacroce。中文意思是&ldo;每个人都应背负起他的十字架&rdo;。
这句谚语,是祁陆阳出国读书所寄宿的那户意裔美国人家庭的户主,一个40多岁的和善大叔,在餐桌上教给他的。
那时候,祁陆阳认为自己是如此的幸运,能在异国他乡遇到了这样热情友善的一家人。可最后,也是这家人将他围在了白色小楼里,连80岁的老嬷嬷都颤巍巍地朝这边举起了枪。
&ldo;我只是想让家人生活得更好一点。小伙子,我们确实都很喜欢你。我保证,去见上帝的路上你不会受太多苦。&rdo;大叔说,&ldo;而这一切,就是我要背负的十字架。&rdo;
后来的后来,大叔再也没有机会念出这段话,但祁陆阳却把它刻在了枪上,也刻进了心里。
将枪别在腰后,再换上件稍长些的外套,祁陆阳下楼出门。
随着轰的一声,一辆冷硬粗犷的大型suv急速冲出温榆河别墅区,直直地奔向无边月色之中。
庄恪所住的这栋房子位于城西。夜半时分,道路空旷,祁陆阳一脚油门踩到底,只花了半个小时便来到了目的地。
夜幕中,黑色铁艺大门紧锁着。祁陆阳的车还没停稳,大门旁的石柱上一左一右四个摄像头,便全部转向了这个方向。
摄像头上的红色光点在断断续续地闪烁,像某种阴险狡诈的夜行动物在盯着它的猎物。
祁陆阳按下车窗,对着摄像头比划了几下,让人开门放行。如预料中一样,他没得到任何回应。
男人将手臂搁于窗框上,手指有节奏地在车门上敲击着,哒哒,哒哒,哒哒……有限的耐心终于耗尽,祁陆阳无谓地勾唇,朝摄像头竖了个中指。他开车向后倒出去些许,随后一踩油门,笨重结实的车体便又快又急地冲向了前方。
一次,两次,三次,铁门被这辆几乎和军用装甲车差不多刚猛的suv撞得变了形,巨大的声响吓得不远处山上的飞鸟四散惊起。
宁静的对峙被彻底打破,庄园里陆陆续续有安保奔了过来。
&ldo;请您马上离开,我们已经报警‐‐&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