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氏这几日也不出门,对外边的情况并不了解。她只知道学子们查到的所有的线索,都对顾家不利。
“说是不但将我们的罪名证实,还找到了不少的反诗跟禁画什么的。你爹说,过几天怕是连通敌的书信都能找出来。”席氏说这话的时候,面上并未有任何的担忧气恼,反而很是嘲讽。
顾西听着可笑,很想问那些伪造证据的人,为什么都不实际一些,非得整这些让人一看就知道是伪造的东西出来。
她问席氏:“娘,我二叔他们都回到了城里,我爹他知道不?”
“知道,”席氏笃定道,“是你爹让他们住在的城里,还让他们没事千万别跟我们联系,让他们尽量想法子跟我们脱了关系。”
“那我爷爷他们呢?”顾西又问。
席氏这一回倒是没直接回答,沉思了片刻之后才叹息着说:“你爷爷就是个心里清楚的,哪会一点看不出来。他既然什么都没问你爹,怕也是同意了你爹的做法。就是你那曾祖父跟你曾祖母,我们是不敢让他们知道的。就是你祖母,我们也不敢跟她说。”
“可是我奶奶已经知道了。”顾西跟着叹息,“刚刚宁陵那家伙说的。”
席氏听了不自觉低咒一句,便慌忙着走了。顾西想,她一定是去找顾旭回来救场的。
席氏一走,顾西又苦闷得不行。她现在不敢自己使力。席氏原本是要来伺候她洗漱跟解决生理问题的。
可席氏人走了,她就只能跟之前一样继续躺在床上,任凭那一波又一波的生理冲击摧残着自己。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到顾西打算豁出去,直接尿床上的时候,贺铭居然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她房里。
青天白日的,他竟然一点不避嫌。
顾西见到贺铭的时候,莫名的就觉得欣喜。她从未觉得贺铭如此顺眼过,便笑嘻嘻的将贺铭招呼至前,大咧咧的说:“你来的正好,我现在特别想见到活人。那什么,你把我扶起来,带到屏风后面就能走了,”
贺铭脸上的喜色变得有些怪异,看着那山水屏风,不知在想什么,就是不将顾西扶起来。
顾西急得很,恨不得现在就脱下裤子拉个痛快,见到那样的贺铭就很是不耐烦的催道:“赶紧的呀,我快憋不住了,你要是再磨蹭,我都要憋死啦。”
贺铭这才正视顾西,见她面色确实很不好,这才微抽着脸轻轻将顾西扶起,掀去她身上的盖被,小心的抱起后往屏风那走去。
顾西不经意抬头,见到贺铭一脸便秘的模样,便嫌弃的说:“放心,我绝不会将这些事告诉你那卿卿佳人宁陵。还有,我这也是没别的办法,刚好你来了才让你帮忙的,绝没别的意思。”
闻言,贺铭脚步顿了顿,抱着顾西的双手一僵,紧接着就往自己身上缩了缩,吓得顾西赶紧制止:“你别那么大劲儿,我骨头都快被你勒断了。”
贺铭这才放松了力道,一大跨步转进屏风后。看着顾西眉眼之间的隐忍跟焦急,他的心口总觉有些揪揪的,麻痛难忍。
若是以前,顾西就是身上多个伤口,顾家也有许多得用的下人照顾她,绝不会让顾西面对这样的窘境。
“你放心,事情已经有了眉目,过不久你们就能洗得清白。等皇上坐稳江山,到时候你们就能脱去这奴籍啦。”贺铭安慰道。
顾西现在是急得汗水直往外冒,哪会有心思去分析贺铭话中的意思,只一个劲催道:“把我放在这里就成,你赶紧出去。你要是再磨蹭,我可真被憋坏了。”
贺铭一脸的抽抽,心想他刚刚一定是中了邪,才会觉得顾西可人疼。他赶紧将顾西放在马桶边上,好心的帮忙掀了马桶盖,然后逃也似的走了。
临出门前,他还不忘交代一声:“我去找伯母来,你千万别勉强自己站起来。”
门关上的那一刻,顾西放心的扶墙坐下一泻千里,身心都舒爽不已,这才有了心思回想刚刚的事来。
想到自己居然让贺铭撞见了这么窘迫的事,她就羞恼哀嚎,低声骂道:“什么时候来不好,非得在这个时候来。他们还真是心有灵犀,女的刚刚来警告了我,男的就来验收成果。这两个人果然是绝配,等我伤好了,马上把他们送做堆,也好报答了他们二人的好意。”
且说贺铭出了顾西的屋子,那脸上就止不住的火烧,嗓子眼干涩得不行。他使劲的咽了咽唾沫,抹了一把脸就去找蓝氏等人。
他没找到蓝氏,刚巧碰上了从外边走进来的席氏,便将顾西的状况说给她听,末了还道:“我这就去给你们找两个小丫头来,免得今后再有这样的事,顾西身边没个人照应。”
席氏早已经震惊得呆愣在当场,不敢相信贺铭不但擅闯顾西的闺房,还毫不避忌的……
她不敢往下想,干脆尬笑着感谢贺铭,对他说:“铭儿真是有心了,能这么关心照顾妹妹,我们全家都感谢你嘞。不过妹妹长大了,你们今后还是别跟以前一样黏糊,免得被人说闲话。”
贺铭对宁陵的心思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身为母亲,席氏可不愿顾西在死了一次之后,仍旧陷在贺铭跟宁陵之间,继续以前的痛苦挣扎。
她也对贺铭有所不满,又因顾贺两家的关系,不好斥责贺铭,只能旁敲侧击。
贺铭也不知听懂了席氏的暗示没有。他前后左右望了一圈,没见到顾家其他人后,便让席氏赶紧去照顾顾西。
他似乎没意识到,他最近总是将顾西放在所有事的第一位。他只知道,自从上次顾西一再声明跟他撇清关系后,他总是会不经意间想到顾西,回想起他们以前相处的点点滴滴,以及现在顾西的变化来。
及至顾西受伤,顾家被人栽赃嫁祸,他就更是担心顾西,甚至生出了永远照顾顾西的想法来。
这个想法非常危险,贺铭觉得自己最近很奇怪,就算是见到倾慕的宁陵,他都没有了往日的欣喜与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