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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节（第2页）

&esp;&esp;去到前院，众宾客已经到场。

&esp;&esp;大概是因为有天子驾临，一群人相当安分，尤其平时上蹿下跳的耿犬，这会儿静如一只鹌鹑。

&esp;&esp;宁如深一眼望去，感叹：省心。

&esp;&esp;他去将季劼迎进府中，入了礼堂。

&esp;&esp;礼堂前方除了正宾位，还有给父母亲长留的位置，宁如深一过去就看李无廷立在那里，着一身正礼玄裳。

&esp;&esp;他朝人瞅去：前排观礼？

&esp;&esp;李无廷睨来：当朕是你？

&esp;&esp;“……”

&esp;&esp;等季劼走过去自然地同李无廷行了一礼，宁如深才若有所悟：他“父母家属”位空置，李无廷应该是以天子之尊顶上了这个位置。

&esp;&esp;第一大儒为正宾，当朝天子亲临观礼。

&esp;&esp;宁如深这场及冠礼可谓盛誉空前。

&esp;&esp;应邀来观礼参宴的宾客站在堂屋两侧，一时间惊叹又羡慕。

&esp;&esp;樊宛站在观礼队伍中，张望着感叹，“本以为由季老行冠礼已经荣誉至极，没想到还能在这里看见陛下。”

&esp;&esp;他旁边站的正好是耿砚。

&esp;&esp;耿砚眼神木然，“正常。”

&esp;&esp;樊宛转头：？？？

&esp;&esp;两人说话间，前方宁如深已三次加服：里着白色丝衣，中为绯红吉服，外披一身轻薄的鎏金纱。

&esp;&esp;他随着季劼持礼一起一拜。

&esp;&esp;甜酒下肚，脸上很快起了薄红。

&esp;&esp;宁如深思绪顿时飘忽起来，他听着季劼的祝词，云里雾里地跟人念着：“始加缁布冠……二加皮弁……三加爵弁……”

&esp;&esp;他顺口飘道，“层层加码。”

&esp;&esp;李无廷，“……”

&esp;&esp;季劼话头卡了下，又和蔼地提醒，“没有层层加码。来，最后一句：祀祖宜室，受天之庆。”

&esp;&esp;宁如深跟着念完。

&esp;&esp;季劼又道，“礼毕，拜谢父母天地。”

&esp;&esp;宁如深无父无母，只需拜天地：京外受礼者朝京城拜，京中受礼者朝皇宫拜，而现在天子亲临——

&esp;&esp;他反应了下，随后迟缓地朝人一拜。

&esp;&esp;一袭绯红的衣裳，透出一抹雪白的襟口，最外笼着一层鎏金般的轻薄纱衣。随着他动作，金红流光，明艳夺人。

&esp;&esp;宁如深额头抵着手背，露出一截光洁的后颈。

&esp;&esp;李无廷沉眸看去，眼睫微动。

&esp;&esp;他看着眼前伏下的身影，就这么过了一息，两息，三息……

&esp;&esp;片刻，他眉心跳了下：怎么不动了？

&esp;&esp;显然，旁边的季劼和两侧的宾客也意识到宁如深这一拜拜得有点太久了，目光纷纷朝人落了过来。

&esp;&esp;李无廷低眼就看那张埋着的脸泛了醺意，目光出神地落在虚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