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师妾大脑一片空白。
她是万万不会想到万俟景荣曾遭受过如此的折磨,也不会想到这个傻子一般的男人从不解释,更不会想到澹台雪这个贱人竟是深渊魔族。
“万俟景荣啊万俟景荣。你还是个男人么?”雨师妾眼角泪水不住,鬓角红发从根部开始泛白。
“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没有其他言语,只是在不停地重复为什么这三字。
雨师妾仰天长啸,垒山上空只刹那间就乌云密布,狂风卷袭雷霆,一场暴雨即将倾来。
“不对,不对。那清波湖就是你的乌龟壳,你留下分身,还有小青龙在,为何不见下文,为何不来告知于我。你不是要将护心珠送给我么?你不是要来道歉,将我接回来么?为何?不对,不对。”
“主上!”
雨师妾的精神已近疯魔,气息紊乱,一双手不自然地摆动,稍有停顿便会止不住地颤抖。
不光是她,就连鱼幼安和杨月盈这样的局外人也纷纷被眼前的记忆所感染,一时眼角发酸,那泪水在眼眶里打转。
鱼幼安更是有好几瞬,腿上经脉抽动,恨不能直接穿进记忆,将那澹台雪碎尸万端。为什么偏偏要那样一个温润如水的翩翩仙君经历如此无间炼狱。
世间男子何其多,为什么澹台雪偏偏挑中了万俟景荣,污了这一双璧人。
这本该有一场完美的结局,可偏偏出了澹台雪这一个变数。鱼幼安越想心里便越堵着慌,好像有一口气卡在喉咙,直逼眼角,让他涨得难受。
随着鱼幼安深吸一口气的功夫,那破碎的记忆天幕在雨师妾磅礴灵力的灌输中逐渐恢复画面。
“给吾显映,开。”
“父神!”
“景荣!”听到还未彻底显映的画面中传来了父神二字,雨师妾情丝牵动,对着画面中呼喊,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够给她带来一丝安全感。
但,这仅仅是连黛传承下来的血脉记忆。
画面中,浑身褴褛的雨儿从空间隧道中跌落清波湖,也顾不上自己的遍体鳞伤,拖着断腿连滚带爬的飞进湖边小屋,将从万俟景荣本体中取出的一滴精血滴落在那个模糊的人形分身上。
蓝光覆盖之下,一个同万俟景荣长得一模一样的男子盘坐在床上,只是那眼神中只有忧郁。
“父神!”
万俟景荣没有答话,转头瞥向一边,那里是雨师妾的画像所在。
画中女子是那般的高傲潇洒,赤发身下黑丝长袍,宛如黑暗中的火焰。
越是入画,越是目光黯淡。
雨儿不懂情愫,只能双臂撑着破败的身体瘫坐在旁,方才父神自爆的画面历历在目,而眼前的这个父神既熟悉又陌生。她开始期盼母神能够赶快降临,让父神恢复如初。
可世间诸般事与愿违,没有盼到雨师妾的出现,澹台雪倒追了过来。
容不得雨儿多想,好在先前有万俟景荣教导,这满湖碧莲既是澹台雪的臣子,又是牵制住她的利器。
“帝荷现,碧莲伏。”
尽管雨儿肉体残破。但当她立身湖中央,背后显映龙女血荷虚影时,她便成了这清波湖的帝王。
来自血脉的威压被碧莲传入澹台雪的识海,不只是血脉,还有灵魂上的压迫,让澹台雪的气力瞬减四成。
加之先前大战时所受的伤,现在的她可以说是对上雨儿这个初出茅庐的丫头片子都有些吃力。
陡然,湖中一条强劲有力的龙尾甩出,将还在思考的澹台雪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