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利安对异教的复兴及改革尤利安一登上王位便按照前辈统治者的惯例,立即也担任了教皇的职务;他不仅是为了一位伟大帝王的最光荣的称号,而且这也确实是一个他决心要忠诚、勤奋地加以完成的神圣而重要的职务。由于繁忙的政务使这位皇帝不可能参加臣民们公开祭祀的活动,他便在自己家中设立了一个供奉他的守护神太阳神的圣殿;他的花园里到处布满了各种神灵的雕像和祭坛;皇宫的每一个房间也都布置得像一座辉煌的庙宇。每天清晨他要用一件牺牲品向光明之父献祭;在每天太阳落下地平线的时刻还要再屠杀一只动物奉上作为牺牲;夜晚月亮、星星和守护神也都会得到为敬神不知疲倦的尤利安的及时的拜祭。每逢某位神灵的确定的庄重的节日,一般总要亲自到那位男神或女神庙里去参拜,力图以自己的榜样激发起他的官员和人民的宗教热情。尤利安不但无意突出自己作为君王的显赫地位,身穿光辉灿烂的紫袍,随时有手执金盾的卫士围绕着,他却崇敬而热情地愿意尽量做一些最下贱的侍奉神灵的工作。处在一群圣洁而放荡的祭司、下级牧师和一些献身为神庙服役的舞女们中间,这位皇帝的职务就是搬木柴、吹火、使屠刀、宰杀祭物,把自己血淋淋的手伸入将死的动物肚子中,掏出它的心或肝,然后用一位动物肚肠页面占卜家的高超技术,凭一些假想的朕兆预言未来的祸福。异教中比较明智的人也对这种过于荒唐的超出常情和正当节制的迷信活动提出指责。在这位严格厉行节约的君王的治下,用于宗教礼拜活动的经费竟占去了帝国税收的极大一部分,各种最美丽、最珍奇的鸟被源源不断地从遥远的地方运来,以供杀来祭神之用;尤利安常会在一天之内杀掉一百头公牛作为牺牲;当时很快便流行着一个笑话,说如果他在波斯战争中胜利归来,所有的长犄角的牛必将绝种了。然而这项花费,如果和这位皇帝亲自或命人给罗马世界中一切著名的宗教圣地送去的无比珍贵的礼物相比起来,或者和装修一些或因年久失修,或新近遭到基督教徒洗劫过的古庙的修缮费用相比起来,那就显得微不足道了。在他们的这位虔诚的君王的榜样作用、公开鼓励和慷慨支持的影响下,许多城市和家庭也都开始进行他们已放弃多年的祭祀活动。利巴纽斯曾带着虔诚的狂喜叫道:&ldo;帝国的每一个角落无不呈现出宗教高于一切的景象;到处是烟火弥漫的圣坛、淌着血的牺牲、缭绕的香烟,以及再不用担惊受怕的一支支庄严的祭司和先知的队伍。祷告声和鼓声一直在最高的山顶上回响;用作祭神的牺牲的牛同时也为他们的欢快的信徒们提供一顿晚歺。
然而,对于恢复这样一个没有神学基础,没有道德准则,也没有宗教戒律的宗教的大事业来说,尤利安的才智和权力都显然不够;因而它迅速走上了衰落和瓦解的道路,任何强有力的持久的改革措施也全都无用了。教皇的司法权力,尤其是在与帝王的权力合并起来以后,已扩大到整个罗马帝国的范围。尤利安在好几个省任命的代理人都是他认为最能和自己合作完成他的宏伟计划的祭司或哲学家;在他的,我们也许可以叫它有关宗教事务的信函中,还可以看到对他的意愿和打算的一些十分有趣的描绘。他指示说,所有城市的祭司团成员都应由那些显然对众神和人民都最为热爱的人组成,而完全不应考虑他们的出身和财产。&ldo;如果他们犯了任何引起非议的过失,&rdo;他接着说,&ldo;他们应该受到教皇的斥责或贬职处分;但是只要他们还在职,他们就有权受到行政官员和人民的尊敬。穿一身家用粗布衣服便可以表示他们已受到斥责;他们的崇高地位也表现在他们担任的圣职的盛装上。当他们被召轮流在圣坛前服役期间,在那指定的几天内他们不得擅自离开神庙;更不得有一天擅自停止他们应负责进行的为国家和个人祈求繁荣的祷告和献祭仪式。他们在履行这些神圣职责时需要保持心灵和身体的绝对纯洁;即使在他们离开神庙回到普通生活中去以后,他们也必须十分检点,使自己在作人和品德方面始终处于一般同胞之上。一个神庙的祭司不得进入剧场和酒店。他的谈吐应当高雅,饮食应求清淡。结交的朋友应都是受人尊重的人;在他有时进入法院或皇宫时,他只应该替那些祈求正义和含冤的人讲话。他所研究的学问应与他的神圣职务相符。一切黄色故事,或喜剧或讽刺作品都应从他的书室中清除出去,在那里只应有历史书籍和哲学著作;而且必须是真实可信的历史书籍,和与宗教有关的哲学著作。伊壁鸠鲁和一些怀疑派的亵渎神1明的观点都应遭到他的憎恶和唾弃;他应该努力钻研毕达哥拉斯、柏拉图和斯多噶派的学说,这些学说都异口同声地肯定众神的存在;肯定世界完全受着他们的意旨支配;他们的仁慈是人世一切短暂的幸福的根源;而且他们在1尤利安要将这些不敬神的教派,甚至他们的著作都一起消灭掉的号召和他的教士身份可能是十分一致的;但是对一位哲学家来说,这样主张将那些凡与自己的意见和观点都截然不同的论点都隐藏起来,不让世人知道,则未免太不应该了。
页面未来世界为所有人的灵魂都准备下了应得的奖赏或惩罚。&rdo;这位皇帝教皇用最动人的言词宣扬待人仁慈和友善的责任;鼓励他的下属教士全力普遍推广这种品德;许诺用国库的钱财来救济他们的贫困;并郑重宣布他决心要在每座城市建立医院,在这些医院里将不分地区和宗教信仰收治一切穷人。尤利安以妒嫉的眼光看待着基督教教会的明智的人道主义的规章制度;他公然声称,他打算要消除基督教教徒由于垄断了慈善机关和一些仁慈活动从而得到1的赞扬和实际利益。相同的模仿精神可能使得这位皇帝很想接收几个其作用和重要性都已被他的敌人已取得的成功所证实的基督教教会组织。但是,即使这些想象中的改革计划真正得以实现,这种勉强的、不完备的模仿也不会对异教徒有多大好处,倒只会更提高基督教的声望。那些平静地遵守先辈习惯的异教徒对这种从外面引进的作法可能只是感到吃惊而并不高兴;而在尤利安为时不久的一段统治时期中,他常常禁不住抱怨他自己的教派太缺乏热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