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是卖着玩玩的,是真心?在赚钱。
到底是多艰苦的环境,才会让她连一毛钱都?要辛辛苦苦地赚?
谢景聿看着林粟,心?情微妙。
“太?阳要下山了,我们?不能再在山里呆着了,晚点野猪该出来觅食了。”
林粟说得认真,这回她不是在恐吓他。
谢景聿点头,“走吧。”
他们?沿着山道往下走,谢景聿打?前,林粟垫后。
到了村道上,太?阳将?落未落,斜斜地悬在西边的天?空上,像是一颗瓦数渐低的灯泡。
谢景聿中午是坐镇上的摩的上山的,但现在是傍晚,不会有开摩的的师傅在山上接客。
林粟拦了辆载着茶叶要送到山下茶厂的三轮车,示意谢景聿上车。
“这个点没别的车下山了,你让人?上来接也没那?么快……将?就一下吧。”
谢景聿扫了眼三轮车车斗上一筐筐的鲜茶叶,犹豫了几秒,爬了上去。
林粟见状,松了一口气。
谢景聿在车上,低头看向林粟,那?眼神好像在问:你怎么不上来?
林粟怔了下,她没想到谢景聿还会想让自己陪他下山。
孙玉芬让她好好照顾谢景聿,既然如此?,送人?下山也是应该的吧?
林粟不作他想,爬上了车。
山路颠簸,三轮车减震效果?不佳,几乎回回都?是硬着陆。谢景聿和林粟一人?一边,背靠着车身,面对面蹲坐在车斗上,时不时被颠一下。
他们?都?没说话。
走了一下午,体力已经耗尽,再没有多余的精力用来交谈。
何况他们?也不是能相谈尽欢的关系,今天?已经是他们?说最多话的一天?了。
山路迂曲,谢景聿被颠得没了脾气,他抿直了嘴,闭上眼睛。在这当口,他忽然想起林粟之前和周与森说她每天?走路上学的事。
就是这条路。
谢景聿缓缓睁眼看向对面,视线相触的那?刻,林粟率先别开了眼。
“你……”谢景聿开口,因为干渴,声音微哑。
“嗯?”林粟回头,表情疑惑。
谢景聿喉头一动,说:“今天?谢谢。”
谢景聿一向有教养,林粟是知道的,她很有分寸,客套地回道:“不客气,我没帮上什么忙。”
公事公办的口吻,不带一点私人?情绪,明明之前她也是这么说话的,但不知道怎么回事,谢景聿这回听着,心?里不太?舒服。
究其?原因,大?概是今天?和之前不一样?,他这次说的话是不带芥蒂的,但林粟不是。
她还是很谨慎、提防。
谢景聿垂眼,看向林粟手中的草蜻蜓,眸光微动,问:“这只蜻蜓……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