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多大?我21岁,你呢?”
“我也21岁,那我们是同龄人。你几岁?”
“我三月,你呢?”
“我十月。”
“那我还是你姐姐呢!”
“同龄人在一起的感觉真好!我俩还是同事,这以后,一定是好朋友了。”
“说的太对了!”
“对了,我报到那天,听教务处宗老师说,我们这些新来的教书,开学前一周,还有个入职培训。我们是几号到校?”
“8月19日,就得来学校。一周的培训。看来,这紧箍咒,是牢牢地给套上了。”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现在是教师了,没那么多自由了,不像学生时代的那个无忧无虑,自由自在了。拿人家的一份工资,就得用时间和自由去换。”白云香说道。
“哎,我发现,你这中文系的人说话,还就是挺深刻,我们就头脑简单,没想那么多了。整天就知道瓜吃瓜喝瓜睡,混日子。”孙舒华笑着说。
“我也是有感而发,随口说说。没啥。”白云香微笑着说。
“好的,我先回宿舍,收拾一下,今天就回家了,开学见!”孙舒华甜甜地说道。
“嗯,去忙吧。回见!”白云香应道。
白云香送走了孙舒华,心里有说不出的滋味,心想,人的父母亲,的确是每个人,自己命运开启的第一步,也许人和人的差异,从这一刻就开始了。不过,成年后的四十年,作为一个成年人了,这辈子的精华和核心点,都贯穿在这四十年了。不说四十年,最起码三十年的黄金岁月,是属于自己个体的。就算有各种外力的影响和干扰,那也看各自的回应能力了。
从记事起,就在外婆家的,那个天地里,那里的天空、大地、房屋街道、男女老少、大大小小、家家户户、四季昼夜的变化中,发生的一切,都因在自己的脑海中,变成一种深刻的基础画面。也许是身份的特殊,总觉得自己和身边的人,有那么点不一样的地方。
现在想想,是自己内在的感受不同。心理结构不同,底层的风景不同,内心的层基是千差万别。自己在这个环境里,每天像个外来的客人,像个游走孤魂,漂浮在那结结实实的生活画面的上表皮。
把这些各家的根根节节,错综复杂的,飘飘荡荡的东西,仔细观望着,时不时地在寒暑假,离开一段时间,再次返回,又发现了更新更奇特的灵异风景。老有一种跳出来,轻轻地浮在上面,游走中,轻松获得新发现。
岁月像一把雕刻刀,在自己的心灵深处,不停的雕刻着,那些让自己好奇迷醉、鲜亮发光的东西。
总在那里,默默地和自己的内心对接着,互联着、牵挂着、纠葛着,丝丝缕缕,源源不断。扯不开,拔不断,缠绕在心头,没有那么简单的清理消失的时候。
好像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人在来来去去的聚散,可这些东西,永远都漂浮在那个空间里,好像停留在心间。
没有时间限制,没有地域限制,就是强烈的在心间,随时点燃,总能激荡。没有什么力量能够驱离干涉。
就在这个时刻,暑假里,整个学校,整个宿舍楼,都是稀稀拉拉的人,在静静地和自己待在一起。这个时候,大部分人,老师学生群体,都撤离回到各自的家里去了。留下的人,总是有各种密不可宣的味道和力量,好坚强地表达着,自己的心意和意志。白云香觉得很有味道,也很霸气。
哦,哦,我知道,此时此刻的小天地里,才是最美好的那种氛围,刚刚好的一份升华,就是无人打扰,无人侵入,无人来袭,无人强加各种,乱七八糟的非我的东西。好纯粹好宁静好给力的享受啊。
多美的时刻啊。是的,好像是歌德在《浮士德》里面说过的那个意思。“美啊,请你多停留一会儿!”白云香就觉得,此时此刻最美,美到极致。就是最完美的瞬间,没有丝毫自己不想要的东西,拥有的却是纯粹的好的自由和宁静。
可惜。这样的美丽时刻,肯定是转瞬即逝的。自己也是抓不住的。哎,那能不能以后,练就一种本领,就是无论在何时何地,外边的人啊,事情啊,用什么样的力度,来刺激干扰冲击自己的时空,你都能岿然不动,淡定自若,和自己的本我呆在一起。
“躲进小楼成一统,管他春夏与秋冬。”原来鲁迅也有这样的感觉,不管当时,是什么样的境地,最起码,这种感受一致。
白云香一直沉醉在,这样的状态里,好像喝了迷魂汤,总不愿意出来。她想到一个词,就瞬间永恒。就是这个空间是纯净的,是不含杂质的,是可以自主的,自由的灵魂在无边无际的天宇里飞翔着。是自己想把它变成一个永恒的夙愿。
可是,理智不断地提醒着自己,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还是那个肉体的困惑,人的肚子要饿了,这是人的尴尬之处。“坐地日行八万里”呢!世界上的万事万物,都在一个“无常”之中啊,“无常”就是变化。你需要练就的本领叫随物赋形。附着上你的灵魂风景图。
真想的天真烂漫的时刻,有人在用钥匙开门。白云香的神经恢复到一种正常的状态,哦,同宿舍人来了,自己的舍友回来了。必须见识见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