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么决定,也是为了省事儿,宗祠我们这些外人都不能住,所以集中起来便于服务,吃饭喝水全在一起,省了很多麻烦。
就这样我成了胖子的房东了,胖子假意跟我客套道:“房东你好,我听族长说你是神医,久仰久仰。”
我也跟他客气说道:“大师你这派头,一看就是从山上下来的吧,不知道大师你在哪座仙山修炼过啊?”
胖子说道:“神医客气了,洒可原本就在鸡鸣山梅霁观里修行,别看洒可年轻,但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洒可这也是修行有些年头了的。”
胖子说出洒可的时候,我便乐了,这是我俩开玩笑时候约定的暗号,那时候胖子为了一包“老鼠屎”而成了我的跟班,我俩经常在龙水老街上“闯荡江湖”,用一种叫做掌心雷的擦炮,在各个店铺门前制造麻烦。
既然是闯荡江湖,那么我们都得有相当牛的浑号,比如胖子叫“压倒坑老佛爷”,我叫“翻身小白龙”,而最让我们得意的就是创造了两个名词,一个就是把“洒家”跟“小可”给拼在一起,我们出去的时候都自称“洒可”,还有一个就是杜擅了我们的道场名字:鸡鸣山梅霁观。
我们两个“洒可”,打小就在这“梅齐观”里修行,俨然世外高人一般。
耿乐在一边一听,两只大眼晴滴溜溜转,说道:“郝大师,你这观名听上去怎么好像跟煤气罐很像啊。”
胖子相当淡定地看了耿乐一眼说道:“小姑娘,你误会了,梅是梅花的梅,齐是齐天大圣的齐,啊不,是雪霁天晴朗的霁,这梅齐观是看梅花的好地方,特别是雪刚停的时候,啧啧,那可是满山都是梅花,你可听说过香雪海吗?”
胖子原来就能白话,这一个多月没见,这嘴皮子功夫就更加厉害了。
最主要是胖子突然有文化了,这是让我相当不理解的地方。
耿乐摇摇头,胖子身边的两个美女顿时两眼放光叫道:“郝爷好有文化啊。”
胖子摆摆手道:“一般一般,全国第三。”
然后他清清嗓子说道:“说起这香雪海来,其实就是说梅花,这梅花开在雪中,雪与梅花同色,你不知道是梅花还是雪,便以为雪是香的,所以才会有香雪海这样的名字。想当年乾隆下江南的时候……”
我打断他说话道:“郝大师,我们江湖里都有门派,有传承,不知道郝大师你是出自哪门哪派的啊?”
这话一问,胖子嘿嘿一笑说道:“你要问我哪门哪派,你来看。”
说着手在空中划了一个圈:“白莲开在金顶上,一朵青云是故乡,金字头的,合字讨米。”
这切口倒是没错的,虽然我心里有一个猜测,只不过胖子也加入了这五花八门十三翼当中来的事情,还是让我相当难接受。
胖子说的白莲开在金顶上,一朵青云是故乡,这也是五花八门的切口,金字头的,说的是金菊花或者金字门,但金字门的就是看相相面看风水,而这金菊花,却是卖药茶的。
合字讨米的意思是,朋友,打扰了。
看现在胖子这种状态,我想应该不是看相算命这一类的,所以很有可能是金菊花。
他当初就是在龙水老街上卖菊花的,现在成了金菊花,这倒也算有一定联系。
但是这身边的两个美女又是怎么回事,这路虎车,这一身名牌又是怎么来的呢?我这满腹疑问,却不好直接问胖子,毕竟还有耿乐在这里,只好一点点旁敲侧击。
我问道:“听郝大师的口音,好像也不是本地人啊。”
胖子打小说话南腔北调,哪个地方的话都会说点,见我这么问,他换了一个口音说道:“其实啊,洒可是龙水来的,龙水,小地方,听说过吗?”
我装模作样地点点头说道:“我去过一趟,听说龙水有个很有名的扎纸匠叫于八爷,不知道他怎么样了。”
胖子叹一口气说道:“你说的于八爷啊,去世了,这纸扎店里进了火星子,把店给点着了,于八爷还有他的孙子,全都烧死在店中,这叫一个惨啊,他们在龙水又没有别的亲人了,所以街坊们凑钱,把他们都给安葬了,火烧毁的店面还有院子都还在,不过你再想拜访于八爷,可是没机会喽。”
我也感慨一声道:“一直想去拜访于八爷,却不想物是人非了,对了,郝大师,这江湖上有名有腕儿的人,我也多少听过一些,却不知道郝大师是师从哪位高人?”
郝胖子摆摆手:“洒可这哪里有什么高人啊,这梅霁观里的花老道便是洒可的师父,洒可跟随师父学了一些皮毛的药术,最近才下山来访友,见到了这严家坞里有悬赏,当然,钱财身外物对洒可来说都是粪土,但是能造福人间,为民除害,却是洒可的志向。”
花老道?我心中一动,大体有了答案,郝胖子的奶奶便姓花,在龙水老街卖各种花为生。平时没见过她显山露水,我估计连我爷都想不到郝胖子的奶奶竟然是位金菊花,这隐藏得实在够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