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几天师父在观塘为人定穴,我顺便让他来看看,才摆不久。”唐太淡淡地笑,眼神中鼓励苏绮继续说下去。
苏绮却在心里骂她老狐狸,到底是唐协亭的太太,本港百年世家郑氏独女,她显然并不全然信任苏绮,那便继续用以前的老滑头师父好了,又约她来“复查”,太过谨慎多疑,可不是老狐狸。
“唐太,四对貔貅的气场未免太重,大师想要一劳永逸,可您开西饼屋,老人和小孩子是主要群体,解煞气也要一步一步来,用温和些的法子,才不影响别人。”
“说说看。”
苏绮恨不得谄媚到底地讨唐太欢心,搭上唐太就不用再勾引唐允那个衰人,可她仍要克制。拿出小时候给daddy背书时的乖巧,再带一点风水师的故弄玄虚,看起来胸有成竹,刚刚好。
“貔貅减半,摆在琉璃碟里。”指着旁边擦得透明的落地窗,正有午后斜阳照进来,“这边的玻璃全部都要加窗帘,看您喜欢什么材质,缎面、纯棉,或是百叶都可以。我再给您算个方位,外面匾额下面挂一面巴掌大的镜子。”
唐太若有所思,苏绮想得到,她一定是仍旧犹豫是否全然相信自己。从随身的包里拿出琉璃碟摆件,看起来和舆楼放的那个很像,在唐郑敏仪眼里确实廉价。
“您也可以自己置办,这是我带来的,送给您。”
唐太把那张琉璃碟放在手肘边,算作接受,西饼店的男服务生搬了梯子到外面,苏绮指挥他定了个中心位,镜子就挂在这里。
再回到西饼屋内,琉璃碟已经被人拿下去,苏绮不知道唐太到底相信没有,她却转而同她谈起天,好鬼精的一位阔太。
“你同阿允是否在拍拖?”
苏绮喝了口果汁后嘴里甜滋滋的,表情平常,没有过分夸张地否定,更没有沉浸爱河的娇羞。
“当然没有。”话说三分,不得罪任何人,“太子爷心里有您,我受他所托,帮郑婆看看身后路。”
当然不能说:你的亲生仔被你误会背黑锅,他为了洗清名声要用钞票买通我安抚你。
说到郑婆,唐太表情僵硬许多,像是那股伤痛还没彻底平复,甚至喝了一大口红茶。
重心没放在唐允身上,反而问起郑婆:“她阴间路可好走?”
“不大好走。”苏绮连郑婆八字都不知,哪里算的到,可当然不能说好走,她也要做一次唬人的半仙。
唐太果然神色更加哀戚了,轻叹口气。
“我给她做过法事,我盼望她在那边过得好。”
“既然已经阴阳两隔,我们只能尽力为之,她知晓你做的,一定也会记你的好。”
唐太没再多说,显然情绪不高,苏绮留下舆楼的电话号码后,又由送她来的那位司机原路送回。
回到庙街天还没黑,司机恭敬地给她递了张信封,里面装着唐太封的利是,不薄的一小叠,她不卑不亢地接过,那是自己应得。
想起昨夜宣布罢工的磁带,拿出来后带基混成一团,彻底报废,苏绮打算在外面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