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允为滂沱雨势皱眉,默默让阿正采取planb:室外仪式难以进行,改为室内,莫误吉时。
临近十二点,雨势逐渐减缓。
苏绮与阿诗攥着酒瓶立在窗前,任小雨潲进屋内,脸上挂着薄醉,心情再不能更美。可惜不远处又在传出疯狗叫声,平添吵闹。
唐允率弘社十三位堂口话事人、上百位红棍打手一齐敬香,随后奉上金制水盆,意为“金盆洗手”,宣告从此收山。
唐太身前敲打的木鱼莫名裂开细纹,顶差的意头,赶忙叫人来换过。
而唐协亭于别墅祠堂内身中数刀,流血不止,闭气的前一秒还在试图爬出去,口中不断哀叫“敏仪”、“敏仪”,可惜分贝太小,楼下睡梦中的菲佣根本听不到。
翌日凌晨四点钟,大年初一,白车开进唐家别墅,差佬出动,拉起警戒线。
唐允收声赶回,心头大恸,理智丧失之际打给苏绮质问。
“苏宝珍,你做了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1问米婆:神婆。2乞人憎:讨人厌。
插pter64
唐协亭的死因并非一刀致命。
法医在鉴定过程中十分煎熬,他身中近百条深浅相差不离的刀伤,最后死于失血过多,浸湿祠堂整片地毡,趴在门口背对弘社诸位前辈的牌位咽气。杀手则事了拂衣去,片叶不沾身。
唐允亲自到停尸房看过,道上行走之人听多见多,再加上法医的判断与分析,得出结论:日本一种古老的刀法——蛹刀。
杀人手法专注于艺术,最顶级的蛹刀杀手能做到落几百招且伤者不死,直到血尽而亡,过程十分痛苦。
到如今二十世纪末,蛹刀流派几近失传,只听闻现任话事人隐居平城京,无人寻得到具体踪迹。
唐允自然最先想到苏绮前不久去过日本,完全可以确定背后主谋就是她。但扪心自问,唐协亭仇家太多,更不必说他唐允想见蛹刀话事人一面都不是易事,苏绮如何有通天本领,说见就见,还请得动对方赴港。
从警署出来,唐允坐在车子里许久未动,整个人失了力一样靠在椅背上。月初他还在可怜温谦良,如今轮到自己煎熬:唐协亭出事,如何与唐郑敏仪交代?
就算今天不讲,消息也瞒不下去,唐太斋戒三日,明天势必要下山。
好想死的是自己啊,这样对大家都好。唐允如是想。
唐家别墅被警察包围,重案组特地聘请专家前来破案,唐允面无表情地听之任之。
而昨夜宣告金盆洗手、文明做事的弘社古惑仔骤然出街,嚣张高调至极。随时随地都可以看到穿一身黑衫的打手,脸也够黑,群众赶忙四散,尽早归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