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震醒了过来。我踢开撞毁的车门。跳到外面一看,只见菲亚特的引擎盖一直飞到十米开外的猴山栏杆跟前,车头前端凹得同石柱一般形状,突然从睡梦中惊醒的猴们怒不可遏。
鼠双手扶着方向盘,身体弯成两折,但并未受伤,只是把一小时前吃的意大利馅饼吐到了仪表板上。我爬上车顶,从天窗窥视驾驶席:
&ldo;不要紧?&rdo;
&ldo;嗯。有点过量,竟然吐了。&rdo;
&ldo;能出来?&rdo;
&ldo;拉我一把。&rdo;
鼠关掉发动机,把仪表板上的香烟塞进衣袋,这才慢吞吞地抓住我的手,爬上车顶。我们在菲亚特顶棚并肩坐下,仰望开始泛白的天空,不声不响地抽了几支烟。不知为何,我竟想起理查德。伯顿主演的装甲车电影。至于鼠在想什么,我自然无从知晓。
&ldo;喂,咱们可真算好运!&rdo;5分钟后鼠开口道,&ldo;瞧嘛,浑身完好无损,能信?&rdo;
我点点头:&ldo;不过,车算报废了。&rdo;
&ldo;别在意。车买得回来,运气可是千金难买。&rdo;
我有些意外,看着鼠的脸:&ldo;阔佬不成?&rdo;
&ldo;算是吧!&rdo;
&ldo;那太好了!&rdo;
鼠没有应声,不大满足似地摇了摇头。&ldo;总之我们交了好运。&rdo;
&ldo;是啊。&rdo;
鼠用网球鞋跟碾死烟头,然后用手指朝猴山那边弹去。
&ldo;我说,咱俩合伙如何?保准无往不胜!&rdo;
&ldo;先干什么?&rdo;
&ldo;喝啤酒去!&rdo;
我们从附近的自动售货机里买了六听罐装啤酒,走到海边,歪倒在沙滩上一喝而光,随即眼望大海。天气好得无可挑剔。
&ldo;管我叫鼠好了。&rdo;他说。
&ldo;干嘛叫这么个名字?&rdo;
&ldo;记不得了,很久以前的事了。起初给人这么叫,心里是不痛快,现在无所谓。什么都可以习惯嘛。&rdo;
我俩将空啤酒罐一古脑儿扔到海里,背靠防波堤,把粗呢上衣蒙在脸上,睡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睁眼醒来,直觉得一股异样的生命力充满全身,甚是不可思议。
&ldo;能跑
_分节阅读_2
跑100公里!&rdo;我对鼠说。
&ldo;我也能!&rdo;
然而当务之急是:将公园维修费分3年连本带利交到市政府去。
5
鼠惊人地不看书。除了体育报纸和寄到信箱里的广告,我还没发现他看过其它铅字。我有时为了消磨时间看看书,他便像苍蝇盯视苍蝇拍似地盯着书问:
&ldo;干嘛看什么书啊?&rdo;
&ldo;干嘛喝什么啤酒啊?&rdo;
我吃一口醋腌竹荚鱼,吃一口青菜色拉,看都没看鼠一眼地反问。鼠沉思了5分钟之久,开口道:
&ldo;啤酒的好处,在于它能够全部化为小便排泄出去。一出局一垒并杀,什么也没剩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