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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第1页）

程科长感到十分满意，因为她做得迅速及时，刚好配合他的紧张行动；目前他最需要的就是这份材料，所以他在珠江饭店的时候就订电话给她，叫她马上从特种营业档案里找出全市车行名单。

片刻间，六位组长都到程科长办公室来，程科长简单介绍一下情况，把车行名单分发给他们，要求彻底查治是哪一家的车子，曾于今天下午两点左右到过珠江饭店为这样一个女客载运行李，这个女客的落脚点在什么地方？所得情况，以最快的速度用电话与他联络。各组明确目标后，立即分头出发。

不到半个钟头，电话铃响了，话筒里传来第五组组长高光的声音：&ldo;报告科长，那辆汽车已经找到，是大通车行的第五号车。据司机所说的女客，与珠江饭店茶房提供的一模一样。

车子到中华门又折转向北，在中山西路通泰车行门口停车。女客说，她要在人行道稍等片刻，中央杨委员公馆马上会派车来接。司机帮她把行李提放人行道后，车子就开走了。行李一共四个大提箱。现在如何着手，请示行动！。

&ldo;干得好！这是一条重要的线索！&rdo;程科长先向对方打了气，接着说，&ldo;什么中央公馆会派车接她，纯粹是一派鬼话，这是金蝉脱壳之计，不要上当。高组长，你马上开车到通泰车行，继续追根。瓜藤已抓在你手上，祝你成功！&rdo;

话筒刚放下，铃声又响起。程科长又抓起话筒，只听见对方兴奋地说：&ldo;报告程科长，我是赵斌，&lso;兔子&rso;已经找到了，她住在秦淮河的旁边，夫子庙附近，秦谁饭店二楼四十四号特等房间！&rdo;

这是一帖兴奋剂，程科长感到眼前发亮，激动地提高嗓门：&ldo;赵组长，你干得漂亮！想不到你的行动这样迅速：&rdo;接着又问道，&ldo;这是通泰车行提供的线索吗？&rdo;对方怔住了。

&ldo;没错吧！我刚想到，你就做到了。真行！&rdo;

听到上级的表扬，赵组长的情绪格外高涨，他高兴地说：&ldo;科座，你估计对了，这线索确是通泰车行第七号车的司机提供的。此外，还有一个重要疑点，当车子经过大来旅社门口时，那个女客曾叫司机停车等一等，她便提一只皮箱到大来旅社里面。约过二十分钟，她出来时，双手却是空的。&rdo;

对这个节外生枝的情况，程科长非常重视，立即对赵组长下达任务，他说：&ldo;老弟，你千万要盯住她，绝对不能暴露任何目标，你要知道，对方是&lso;好料&rso;，不是，废品&rso;，稍为大意，被她兔脱，那就前功尽弃了！假使她要外出，一定要用abc跟踪法，必要的时候，再加上一个&lso;机动哨&rso;，总之，要狠狠盯住。我估计你那里人手不够，第五组马上到场，归你统一指挥。你要注意随时跟我取得联系。联络站应当设在隔壁太平洋餐厅，要临时征用他们一台电话机，派专人看守。在没有接到我的通知之前，人员不能撤下！&rdo;赵斌是程科长部下一员干将，才二十四岁，他精力充沛，勇敢、机灵，待人接物吞吐浮沉，遇到能临机应变，由他执行任务，程科长很放心。

放下话筒，程科长背靠自动椅又陷入了沉思：&ldo;这个女郎为什么在大来旅社突然下车？

为什么又把一只提箱拿到大来旅社去？&rdo;他的脑海里一直浮沉着那只大提箱，&ldo;对，秘密就在这只提箱里，假使这只箱子能够追到手，那就有办法制服这个女郎了。但是，大来旅社究竟在哪一条街上？赵组长电话中没有交代，现在第一步先要了解大来旅社的地址。&rdo;程科长按一下桌铃，小勤务员周凌闻声进来。他对小周说：&ldo;请杨警官来一下！&rdo;周凌领令一阵风出去了。

不久，走廊上传来了&ldo;咯蹬咯瞪&rdo;清脆的皮鞋声，一个矫健的倩影，如掠燕惊鸿，出现在他面前。&ldo;科座，有何指示？&rdo;她笔直地站着，笑容可掏。

&ldo;玉琼，我想和你研究一下目前这起案件。&rdo;程科长使把赵组长在电话里反映的情况告诉她，要她立即找出大来旅社的地址。

玉琼马上从特种档案橱里，抽出全市旅馆情况分类表，看了一下，使按表报道：&ldo;大来旅社在建康路二二六号，是一个三流的旅馆。&rdo;

程科长皱紧眉头，闭着眼，嘴里重复念着：&ldo;第三流？不可能！第三流，不可能！&rdo;突然睁开眼对杨玉琼说，&ldo;玉琼，请你再在本市各条街巷详细分户表里找出建康路地区的卡片来。&rdo;

&ldo;程科长，建康路的卡片已经找出来了！&rdo;

&ldo;请你查看大来旅社左边五家是什么，右边五家是什么？&rdo;程科长认真地问。

玉琼边翻边报：&ldo;左边五家是米店、点心店、酒店、百货公司、信托部。右边五家是照相馆、理发厅、银行、餐厅、西装店。&rdo;

玉琼才报完，程科长马上问：&ldo;右边第三家是什么银行？&rdo;

&ldo;金城银行。&rdo;

玉琼的话音未落，程科长就兴奋地喊道：&ldo;够了！玉琼，请过来。&rdo;

杨玉琼关上档案橱，转个身，两手插在短壁的口袋上。那摩登的阔领细腰米黄色细呢短氅，配着墨绿色带有条纹的哔叽裤，半高眼皮鞋，更显得她矫佻健美。俊秀而红润的脸上闪着少女的光彩。她烫着粗波浪的头发，长睫毛底下一双水汪汪的眼睛一直注视着程科长，笑着说：&ldo;我知道你已把这道难题的答案算出来了。祝贺你！&rdo;

&ldo;你……&rdo;程科长顿住了。

&ldo;科座，也许你心里会说，我是在班门弄斧，是吗？&rdo;玉琼俏皮地说。

&ldo;不，不！&rdo;程科长马上声明，接着问道，&ldo;你说我的答案是什么？&rdo;

&ldo;我只晓得你现在的兴趣不在大来旅社，她右边的眉毛一跳，神秘地笑着。

&ldo;对，你真聪明，你懂得里面的关键吗？&rdo;

&ldo;我知道的就是这么多，还是请福尔摩斯来分析吧，小的恭听不误。&rdo;

&ldo;玉琼，请你不要见外。&rdo;

&ldo;不，科座，我对你是衷心地钦佩！&rdo;玉琼一本正经地说，程科长也知道她确是诚意的。

&ldo;玉琼，你请坐！&rdo;他拉拢一张靠背椅，接近办公桌，&ldo;我分析看看，是否正确，请你纠正。看三家公馆的现场和据吴公馆杨妈的报告，再加上今天下午窃犯调动频繁，都证明这个女的是&lso;黑道&rso;中出类拔萃的人材。我们不能以一般窃案来衡量她。她稳健狡诈，步步有计，不是&lso;金蝉脱壳&rso;，就是&lso;声东击西&rso;，她的目的是想消灭她的足印，使警方无法顺利跟踪地。大来是第三流旅社，与她本人身份不相称。像她这样小心翼翼地行动，可以断定她是&lso;独脚盗&rso;，不会有同伙。那她到大来旅社干什么呢？这就是&lso;声东击西&rso;之计。我认为大来旅社的后门，一定有一条小巷可以通到金城银行的后门，顺这条路线，她把提箱送到金城银行保险库去寄存。因为那个箱子里的东西是她的全部罪证，把它寄存了，她就卸掉了她的包袱，减少许多危险。她委托银行保险处保存之后，顺原路再从大来旅社出来，这样就瞒过了司机的耳目。从这些看来，她对任何人都是步步设防，不是深谋远虑的人，不会有这样的做法。&rdo;

&ldo;对！你想很精到，条条在理，她的行动仿佛都被你看到一样，真是佩服！&rdo;玉琼惊叹说。

&ldo;玉琼，你不能尽棒我的场，好戏还在后头呢，现在要看你的表演啰！&rdo;

&ldo;什么？要我表演！&rdo;玉琼笑了，水汪汪的眼睛睁得很大。

&ldo;对，任务紧急，时间短促，速度愈快愈好。&rdo;不等对方表态，他继续下达命令，&ldo;你马上换上全套警官制服，佩上一条柱、四颗星的肩章，带上持别工作证，再配一个全副武装的警员跟着你，要神气一点。然后坐一辆三轮摩托卡，先到大来旅社经理室，检查旅客登记簿，询问账房和茶役有没有看到达样的女客出入，再从旅社的后门，去找金城银行保险组。

此事极重要，我相信你会办得很好。时间关系，不用我多交代。去！速战速决，速去速回！&rdo;

&ldo;好，我尽速办。&rdo;说着，杨玉琼站起来就走了。

杨玉琼走后，程科长马上开始布置第二步工作。相隔还不到五十分钟，杨玉琼就回来了，她全套警官装扮，英姿焕发地站在程科长桌前：&ldo;报告科座！一切按指示办妥。那只皮箱的确在金城银行托保寄存。保价以黄金计算为一百五十两，限期一个月，保险费为五钱金子。

是用不计件的保险形式，没有开箱清点，双方当面用各种封条火印钤封。所以不晓得里面放什么东西。&rdo;她的声音清脆流利，报告简单扼要。说着，她从笔记簿里拿出一张单据递给程科长：&ldo;这就是金城银行保险提货单的样本，它像一张钞票，刻印得非常精致，是很难伪制的。&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