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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第1页）

有人和他一起，把最後几块落石挪走。顾怀昭背过身去，又惊又惧，唯恐不是应雪堂。

足足有半天，那人才从石道中爬出来，抖抖身上的土灰。他站在顾怀昭身後，身上是浓重的血腥气，轻轻和顾怀昭说：&ldo;师弟，是我。&rdo;

顾怀昭浑身一震，正想回头。

应雪堂却从後面捂住他眼睛，低低笑了：&ldo;别回头、看我，师弟，你忘了你说的话啦。&rdo;

第58章完结倒数

顾怀昭怔住了，眼睛里泪水翻滚，颤声道：&ldo;我那时，说的是……气话。&rdo;

应雪堂掌心沾了他的眼泪，愣了半天，才一面捂紧顾怀昭，不让他乱看，一面歪著头，把他脸上的眼泪舔进嘴里，笑著说：&ldo;咸的……&rdo;

顾怀昭听他声音这样轻，多少猜到一丝征兆。

可没等他细问，应雪堂就身形一软，倒在顾怀昭背上，浓重的血腥气瞬间席卷而至。

&ldo;师兄！&rdo;顾怀昭声音嘶哑不堪，反手去扶。应雪堂和他两手交握，这才勉强站稳。

顾怀昭紧紧抓著他的手，翻来倒去地说：&ldo;师兄哪里受了伤，我给你上药！&rdo;&ldo;师兄，我带了药来，你上了药，就好啦……&rdo;

他一个人说了许多话，应雪堂只把他轻轻搂在怀中，还拿手在他手背上轻轻拍了两下：&ldo;师弟遇到苗战了？&rdo;

顾怀昭忙不迭地说：&ldo;他自己使出无双剑法，到最後经脉逆行……&rdo;

应雪堂笑了几声，人似乎极高兴，断断续续道：&ldo;我替师弟、报了仇，师弟也替我……报了仇，真好，真好！&rdo;

顾怀昭声音微颤，好不容易才挤出笑容，装作心中有无限欢喜：&ldo;是啊！师兄！&rdo;

他刚刚说到一半，已经有眼泪夺眶而出，只得硬著头皮把话说完：&ldo;师兄……是怎麽，受的伤？&rdo;

应雪堂低声道：&ldo;我以为仇人是孟长青，把他一路逼到石室，谁知苗战躲在暗处，突然引爆机关。石室塌陷时，我们二人避无可避，还是孟山主为我挡了不少碎石。&rdo;

顾怀昭努力站稳身形，想让师兄稳稳靠在自己身上：&ldo;孟山主，如何了？&rdo;

应雪堂迟疑了一下，才道：&ldo;他流了许多血，临死之前，说想看看紫阳剑法和无双剑法哪种更强……我自然答应下来。我们以指代剑，慢慢拆了几招，确实是他更胜一筹。&rdo;

&ldo;山主高兴极了，大笑了几声，看著我说，应师弟，我终於胜过你一回啦……&rdo;

顾怀昭听师兄模仿孟长青死前的语气，浑身抖个不停，半天才哽咽笑道：&ldo;山主一生痴於剑道，最後问鼎巅峰，这是极快活的事啊！&rdo;

应雪堂把头埋在他肩窝，含糊道：&ldo;他最後一刻，把我认成是我父亲，我、安慰了他几句……他把紫阳剑法教给师弟，对我也有大恩，我拿落土碎石把他葬了。&rdo;

顾怀昭忍不住抬起手，摸了摸应雪堂的脸颊，手指碰到微微凸起的疤痕，呼吸一顿，却没有挪开：&ldo;师兄做得很好。&rdo;

&ldo;其实我父亲，一生快意恩仇，哪里记得他，&rdo;应雪堂说到这里，喘息了好一会，拿手覆住顾怀昭那只手：&ldo;我原本没有力气，听到你在外面叫我，想见师弟最後一面……&rdo;

他说到这里，额角全是细细密密的汗珠，如果顾怀昭真能回头，看到应雪堂身上足以致命的伤口，只怕又会落泪。

应雪堂过了半天，才勉强开口：&ldo;我是不是，很丑？&rdo;

顾怀昭在他脸上摩挲许久，只发现一道长疤，比想象中的面目全非，狰狞如恶鬼，不知好了多少倍，忍不住道：&ldo;我偏偏觉得好看！&rdo;

他闻著应雪堂身上越来越重的腥秽血气，终於反应过来，想找个理由把师兄制住，替他裹伤上药，谁知应雪堂抢先出手，点了顾怀昭身上穴道。

顾怀昭动弹不得，愕然道：&ldo;师兄，你做什麽？快放开我！&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