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聪白像一只鸵鸟一样紧紧低着头,面上泛起一层薄红。
不辞而别,怎么能不遗憾呢。他另一只手不停揪着衣袍。
这点小动作当然逃不掉韩素清的法眼,他虽有不满,却不是想要泣明愧疚得不敢面对他。
“知道你的小名为什么叫泣明吗?”韩素清起了逗弄的心思,他低头侧看着余聪白略有躲闪的眼神,嘴角微微扬起。
“为什么?”
“因为你小时候是个爱哭鬼。”
余聪白皱了皱眉,有点不太相信,都说虎父无犬子,他爹都这么厉害,他能是这样?
抬头又看了看太子殿下一副要笑不笑的表情,余聪白心下了然,“表哥别逗我了。”
“好吧,好吧,今日先和你说这些,我这几天还在忙着选妃,明日带你去个好地方。”韩素清哈哈一笑,将桌案上先前沏好的茶水一饮而尽。
“殿下慢走。”余聪白看着那抹明黄色逐渐消失在眼帘,心下顿感怅然。
“少将军。”他的贴身小厮管莫走了上来,神情中带着一些忧虑。
“殿下要选妃了,今年应二十有余。”余聪白呐呐地说着,不知为何,听完选妃二字,便觉得神情恍惚。
“少将军。”管莫轻轻喊着,让怔愣的人回过神来。
“进门说话。”余聪白见他一副有事禀告的样子,便招了招手。
管莫看了看房间外面没人,便谨慎地将门合上。
“我是怎么受伤的?”余聪白倒也疑惑为何自己会冒着风险回到京城的缘故。
“少将军不记得了吗?您是听闻太子殿下要选妃,便着急要赶回来,谁知在最后竟会坠马,脑袋磕到了石头上。”
“起先您还有意识,吩咐奴不要将这件事传出去,怎料今日醒来,您却什么都记不得了。”
“太子殿下的人得到消息也太快了,是奴办事不利。”说完,管莫便跪在地上,背挺得直直的。
竟会是这样?余聪白心中大骇,逐渐有了一个奇怪而又合理的想法。
总不至于,当年就是因为发现自己对太子表哥产生了情愫,却又不敢面对,所以才招呼都不打便走了吧。
而如今听到太子表哥要选妃,心中掩埋三年的感情一下又复苏起来,觉得不甘,才会快马加鞭,想要赶回来。
可是他赶回来又能怎样呢?最后看一眼,然后死心?
眨眼间,余聪白便将这些事情的起因经过猜了个七七八八。
“你起来吧,此事不怪你,我冒然回京,本就是一个慌张的决定。”
“谢少将军,少将军若是实在记不起那些事情,也说不定是件好事,”管莫话说得有些僭越,“太子殿下绝非贤明之人,这些年来做事越发荒唐,当年只拿您欺负,现在一副假惺惺的样子,不过是听了皇后的话罢了。”
“表哥他不是这样的人。”
“您总是这样说。”管莫为自家主子打抱不平,自家主子却仿佛乐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