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然问冯氏道:“娘,糖水蛋的事我忘了,到底咋回事?”他的记忆里,对这段往事非常模糊,显见是没上过心,所以他实在想不起来了。
冯氏便说了糖水蛋的缘由。原来,寺里的和尚也是要生活的,主要生活来源一是靠寺产,寺院也是有田产的,租给佃户耕种,他们收粮食当租子,但收粮食只能供给吃喝,和尚总不好做买卖,所以现钱收入只能靠香油钱。
如果一个香客进香后,给的香油钱超过了二十文,那么为了表示感谢,出了寺后,在寺外便有饭摊,摊子里不提供别的只有糖水蛋,是不需要另外支付钱的,算是给香客垫巴一下肚子。有时候如果香客给的香油钱很多,那么和尚会请他到寺里的后院,亲自招待一顿素斋。
这和后世寺里招待香客的方法差不多,只是唐朝时的方法还比较简单而已,当时的绝大多数百姓都接受这种方法,并不认为和尚贪财,和尚也要买袈裟,也要修缮庙宇嘛,是可以理解的。当然,有个别的和尚嫌贫爱富,那就另当别论了,不能一概而论。
听完冯氏的解说,王安然心情顿时好起来了,他刚才还在想,怎么能让和尚接受薰衣草精油,让和尚接受不是目地,目地是怎么通过和尚,把薰衣草精油向贵妇们推广,这个过程所需的技术含量极大,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可相当地麻烦,他原本是没啥主意的。
可现在有主意了,寺里想多得些香油钱,和尚也是要生活的,不管是谁,不管什么样的身份,只要有所需,便会有所求,只要有所求,那突破口就能打开了!
王安然心想:“我得先让寺里的和尚见识到我的手段,然后嘛,大家凡事就好商量了!怎么能让和尚见识我的手段呢,那不如让和尚知道梳子的妙用。”
当晚,王多孙回家后,听说儿子新熬出了一种香药,足可媲美大力丸,他赶紧问是谁家祖先教的儿子,在得到是王家祖先的答案后,心满意足,感觉自己在家里的地位又有提高,连冯氏对他说话的语气都温柔了几分,当然只是他自我感觉良好,吃完饭后冯氏还是指使他刷了碗,他仍旧没敢反抗。
第二天一早,王安然对王多孙和冯氏说,因为祖宗显灵的事,所以他想去凉州城里的寺里,拜拜菩萨,求菩萨再多多保佑他。
王多孙和冯氏自然答应,还给他准备了一百文的香油钱,这可不是小数了,主要是想多献些香油钱,以便引起菩萨的注意,更主要是想引起菩萨的好感,以便以后多多照顾王家。…。
兔宝吵着也要去,虽然蛋包饭好吃,可她又想吃糖水蛋了,反正给香油钱过了二十文,就有糖水蛋吃,也不必为寺里省那么几碗,冯氏自然也就答应了,让王安然带着兔宝一起去。
骑上马,兔宝坐在前面,王安然坐在后面,双人一骑,向凉州城进发。半路上,王安然问兔宝城里哪座寺最大,兔宝说不清楚,她对寺院的面积没什么概念。王安然只好换了种问法,问哪座寺外的糖水蛋最好吃,这回兔宝就答得出来了,说是金光寺,而且那座寺里的佛像最大,进香的香客最多,最热闹。
王安然心中明白,按照一般常识来讲,金光寺就应该是凉州城里最大的寺院了。
路程也不算远,骑马颠颠儿地走,不多时便到了凉州城。进城之后由兔宝指路,直奔金光寺。金光寺位处城西,所在位置并不繁华,周围民居不多,做生意的店铺也少,具体来说,只有一家挂着匾额的客栈,而其它的都是小生意,摆摊子的那种,并不挂牌。
王安然看向那金光寺,心中稍有失望,这寺占地虽广,可看寺门却有些破旧了,而且香客并不是很多,门口的确有个摊子,但摊子里只有一个伙计打扮的人,却没有吃糖水蛋的香客。
见此情况,王安然问道:“兔宝,你不是说这金光寺香客多么,热闹的很,可看起来和你说的不一样啊!”
兔宝在马上转过身,摇了摇喇叭辫儿,道:“以前不是这样的,不知现在为啥不热闹了。少爷,那今天咱们还进这座寺吗?给不给香油钱了?”
王安然笑道:“你是想问能不能在这里吃上糖水蛋?”
“嗯,我是这么想的!”兔宝很诚实,一点都不隐瞒她对好吃东西的渴望。
王安然道:“你要是真喜欢吃,也不一定非在城里吃,回家我给你做便是……”
话没等说完呢,他忽然勒住马,望向离寺不远处的那座客栈,看清了客栈门上的匾额,那匾额上写着四个字,周记客栈。
这不会就是周扒皮的那座客栈,不知郑从虎事情办得怎么样了,如果顺利的话,这座客栈应该是我的产业了。真没想到,这座客栈竟然是开在这里的,与金光寺相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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