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听的好奇,不由微微睁大了眼,虽未言语,却是身体每一处都在催促他说下去。她难得的这般姿态让穆沉渊只觉有趣,不由将她更揽紧了些,与她细细说起这些年与刘方的恩恩怨怨。
“我所有的秘密都教你知晓了。”他说这话时长吁短叹的,眼神中却是一派轻松喜意,他轻轻喃叫着扶疏,将自己的下巴靠在她肩上,“我这辈子,怕所有的运气都在如意楼与你初见上。若往后……”
他还待说着不吉利的话,叫扶疏伸手捂住了他的嘴,轻声斥道,“胡说八道什么。”
这恐怕是唯一一个敢同他这么放肆说话的,可偏偏他却甘之如饴。
“好、好、好……”他笑着拉下她的手轻轻握在掌心,柔声道,“我不再说了。”
两人之间那粘腻的似和了水的泥,看的李明远眼中笑意满满,像是看着小辈幸福美满的长者般,眼中满是慈爱。
待扶疏待的差不多离去时,穆沉渊命李明远将顾北一等人寻了来,将心中的想法说与了人听,只倒是唯一一次遭遇了全员反对。
“不可!”连李明远也颤抖着声音反对,“大鄢是皇上的大鄢,天下是皇上的天下,怎可拱手让人!”
顾北一也道,“天下清流、卫主之人,只认摇光帝。”
穆沉渊低低一笑,“阿鬼也有大鄢穆氏血脉,是正正经经皇室子弟,他同我长相一般无二,说他是摇光帝,谁人会疑?”
他如此说话,叫李明远顾北一均是不赞同的看着他。
从进入屋中便再未说话的穆沉舒缓缓开口,“先帝缠绵病榻之时,皇上曾许下的誓言,难道就不再作数么?”
穆沉渊有一瞬的沉默,他盯着穆沉舒瞧了片刻,才缓缓道,“他抢了你喜欢的女人,父夺子爱,难为你还念着他的好。”
他这话让穆沉舒脸色一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却还是隐忍着劝他,“皇上莫要任性。”
穆沉渊有一瞬的沉默,他的视线似穿过了什么,落在了一处地方,“你们始终不懂朕心,即便朕不是这朝堂明面之主,却还是可以掌控大鄢天下。”他说着淡淡笑了下,“若非如此,朕又怎可将想要的……都尽握手中。”
“世人皆言,鱼与熊掌不可兼得,先帝更是为了美人,不要江山,可在我穆沉渊这里。”他说着顿了顿,缓缓侧头看向他们,“江山会在我手,美人也会在我怀。”
他这般说着,竟是扶着轮椅,缓而又慢的站了起来,在众人担忧紧张的视线中稳稳的站住了,又朝前毫无障碍、缓缓的走了几步,他展开双臂面向三人,“瞧……即便太医断言朕极有可能不良于行,可朕还是站了起来。”
他这般淡定而又睥睨的说着,无一不向人透露着他想要做的,无人能阻。
而这些,他们不懂,扶疏却知他说出口的,都将成真。
“如此……”
见他们默然不语,穆沉渊这才淡淡笑了,“召阿鬼进来,也该是我们好好聊一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