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鹿白的视线中缓缓垂下,手背凸起两根青筋,指头无所适从地蜷缩在一起,像是一个委屈巴巴的鸟球。她凑近了一点,歪着脖子窥探他敛下的眼帘,莫名其妙,手足无措,像是趴在桌底看女生真哭假哭的捣蛋鬼。
他不躲不闪,两扇睫毛微微上扬,泄露出他掩藏许久的眼神。不安,痛苦,劫后余生,不堪一击。
鹿白心口忽的紧了一下。
这怎么回事,她心道,她怎么觉得窦公公怪可怜的?尤其他还光着膀子。
光膀子的窦公公更可怜了。
“好吧。”她终于认输了,摆了摆手,“速战速决!”
“嗯。”窦贵生信誓旦旦地答道。
但是,并没有。
战况激烈,旷日持久,远远超乎当事两人的想象。鹿白一开始还皱眉:“你要是再敢咬我,我就叫,我嗓门可大了。”
窦贵生:“……知道了。”
片刻后。
“窦贵生!!!”
“嘘,小点声……”
“你再咬!”
“……”
“……你还真敢!”
再片刻后。
“可以了可以了。”
“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认输,我投降,就此打住吧,有人叫窦公公,快去吧。”
“……不。”
“……”
许久之后。
“呼、呼……可算轮到我了!”
“歇会儿吧。”
“不!今天我就叫你见识见识,什么叫鹿提辖拳打镇关西。”
“……”
“不对……窦关西?”
“……”
“鹿提辖拳打老东西,嗯!”
“行……你、你轻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