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国璋蹲在大殿的殿檐正脊顶上,眺望着远处的玉津园。
岳飞紧紧地抱住木雕的正脊吻兽,跪在正脊顶上,不停地上下左右看。
“不要往下看,往远处看。”刘国璋提醒道。
“往远处看。”岳飞学着刘国璋的样子,向玉津园看去,看着看着,猛地觉得不怎么高,也不怎么怕。
“哥哥,玉津园墙外聚集着好多人啊。略看去,少说也有上万人。”
“蔡老五这个声势造得好。还有那边,玉津园西南角的墙外,应该是南青城和雩坛,和碧水楼一样,都挤满了人。应该都是闻讯赶来看热闹的官宦家眷。
蔡老五厉害啊!”
“哥哥,怎么说?”
“一场天大的阴谋,居然被他翻云覆雨,造势成纨绔子弟之间的意气之争。在普通官民心里,是难得一见的热闹大戏。在大人物心里,恐怕是一笑而过的马球赌赛。”
岳飞默然一会,“哥哥,我大宋自崇宁年以来,奸佞当道,荒诞离奇的事不知发生过多少。蔡衙内这场玉津园之约,说起来也就没有什么稀奇的。”
刘国璋翕然一笑,“听说蔡太师已经七十,蔡老五才二十岁。蔡太师真是老当益壮,生出的儿子不是凡物啊。”
谈笑了两句,两人把注意力转向玉津园里。
“那里是校演楼,是蔡老五的指挥中心。那是刈麦楼,正道和德远哥俩就被关在那里。”
“哥哥,刈麦楼在玉津园中间,北边、西边和附近,全是平坦开阔的草地,哦,还有骑兵队。”
“所以蔡老五才会把哥俩藏在那里。”
“哥哥,怎么去到那里?”
“再看看。东北是养象所,东南水池沟渠密布,西南多丘陵密林,嗯,有意思。”
“哥哥,你有定计。”
“嗯,差不多了。实际这么一看,跟那三位兄弟讲得情况一对照,我心里有数。飞哥儿,”
刘国璋又开始指点起岳飞,“在我看来,打仗最关键的是三点,观察、快速和猛攻。”
“观察、快速和猛攻?”
“是的。观察要仔细全面,宁可慢,不可快。有时候可以主动发起小规模进攻,试探敌人。尽可能地偷袭,好通过敌人下意识的反应,找出最真实的情况。
一旦确定目标和战略,就要迅速行动。行军要快、进攻更要快!只能快,不能慢!
对准敌人的弱点,侧翼、连接部或后方发起猛烈而持续的进攻。第一波撕开缺口,接着是第二波、第三波、第四波,一定要击垮敌人主力。要有追击溃敌的准备和预备队,只打歼灭战,不打击溃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