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再度行驶,明煣挺直了后背,还是问出了心里的疑惑:“林嵩,你去高兴那里问到了什么?我看你回来一直都没提起,我一开始不想问的,到你也知道…”
“我舅…他说他会考虑自首,但,其他事情他没有跟我多说。”
明煣放松了身体,靠在座椅上:“也是…他不会说的。”
林嵩心里一动,猛然停下了车子:“你还知道什么?”
明煣紧紧闭上眼睛又睁开,像是很累:“我有新的录音,你确定要听?”
得到肯定的眼神之后,明煣也没有避讳:“我从一个靠谱的人手里得到了一些证据,如果属实并且能够留证,那么高兴业会被提起公诉,罪名是包庇罪犯还有藏匿证据。”
林嵩表面还算平静,但额头上的青筋和手臂上若隐若现的血管没有被隐藏,感觉隐忍到了极致。
“包庇罪犯?怎么回事?”
明煣在手机上点了两下,便开始播放录音。
高兴业的声音传来:这份文件你应该知道泄露出去,我虽然跑不掉,但你…也不会有好下场,我记得你今年刚结婚吧,弟妹这肚子,是怀孕了?
接下来就是“啪”的一声,像是一沓照片扔在桌子上。
一个男声响起来:高书记,你,你这是干什么?你…公事公办,你要怎么处置我都行,你扯到私事上做什么?”
一阵慌乱急促的脚步声走向桌子,很明显,这个男人被威胁了。
高兴业:只要你利索得把摄像内容交给我,咱们皆大欢喜,你依旧是个有着铁饭碗的刑警。
也不会有人再找你的事,咱们以后再无交集!
如果你听不懂…的话,我觉得你家人还是能听懂的。
良久,男人极力隐忍自己的冲动:能!我都能听懂,还请高书记放心!我这不就给您带过来天台的录影了吗?
高兴业精明怀疑:没有自己留一份吧!
男人急忙解释,生怕自己不被相信:没有,我怎么敢?书记?您让我带过来我就马上带过来了,怎么可能呢?这…您要相信我啊!
高兴业笑了一声:开玩笑,我就知道咱们的小王同志最听话!行了,不打趣你了,你回去吧!记住了,别插手这件事,否则我也保不住你!
…
接下来就是一些混乱的皮鞋声,再紧接着就是一些忙音。
录音结束。
明煣自顾自说道:“这是高兴业威胁当初办案刑警的录音,这里面提到的影像内容就是杨大洲在天台当天的录像!
很显而易见,这里面有着非常大的猫腻,恐怕所谓的贪污才是最小的事。”
林嵩的手从方向盘上无力地耷拉下来。
“明煣,你如果是我,你要怎么做?”
明煣看着林嵩一副落寞模样,有些不忍心:
“我也不知道,因为时至今日我们手里都没有直接能证明高兴跟杨大洲案件相关的直接证据。
那个影像最后一份如果真的在高兴手里,现在恐怕也很难存留下来。”
林嵩听着这些话无动于衷,闭上眼睛,没有说话。
明煣心里突然心疼,开始后悔自己让林嵩卷入这件事,如果自己一开始严词拒绝林嵩的好奇心,也许他不会这么痛苦。
明煣改变了主意,不想让林嵩冒险,于是说:“这件事暂时搁浅吧,你别再找高兴了,我不想你再这样,其实很多时候我们做的都是无用功不是吗?”
明煣完后就下了车,绕到了驾驶位,他打开驾驶位车门。
林嵩被外面的冷风吹袭,缓缓睁了眼。
“你出来吧,我看你状态不好,我来开车。”
林嵩费力般地点点头,解开安全带从车上下来,脚却没来由地一歪,没有站稳,轻轻倒在了明煣身上。
明煣伸手就要推开他:“哎!你…怎么了?脚崴了?”
一股清新的洗发水味道钻进了林嵩的鼻腔,还有不知名的温柔香水味。
林嵩呼出一口浊气,对明煣的推搡无动于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