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突然来此,还劝皇后离开行宫回宫里去,皇后敏锐的察觉到有些不对劲,笑着说:“陛下忙着处理雪灾的事,没空参加冬桂节,若是连儿媳也走了,这里岂不是就没人管了,这怎么能行?”
太后笑眯眯的说:“哀家不是来了么,怎么会没人管呢?”
听到这话,皇后的笑容有点僵,但她不愿意坐实自己的猜想,强撑着说:“母后身体不适,儿媳怎敢让母后操心,还是儿媳自己来吧。”
“听说昨晚有人落水了,皇后累了大半夜,今日一早连床都下不来,这会儿还在哀家面前逞强有意思么?”
太后仍是笑着,只是语调沉下去了些,无端的让人感受到压迫。
皇后和赵郢同时看向宋挽,赵郢没皇后沉得住气,咬牙切齿的说:“皇祖母,你不要听这个贱人胡说,她根本就是……”
“郢儿。”
太后沉沉的唤了一声,有些浑浊的眼眸鹰阜一般钉在赵郢身上,赵郢闭嘴没敢再说下去,太后看着他语重心长的说:“你是太子,是昭陵的储君,遇事要沉着冷静些才是,说话也要懂得分寸,懂吗?”
太后虽然多年没管事了,但辈分摆在这儿,连赵擎都要听她的话,赵郢自然不敢在她面前耍脾气,低下头说:“孙儿知错,请皇祖母恕罪。”
皇后捏紧帕子,抓住机会说:“母后,昨夜的事尚有诸多不明之处,儿媳已经让人彻查此事了,儿媳真的不打紧,母后还是让儿媳留在行宫吧。”
太后觑了皇后一眼,问:“你确定还能坚持?”
皇后的脑袋其实疼得不行,却还是咬着牙点头说:“儿媳没事。”
太后便没再让皇后回宫,默许皇后留下,而后幽幽的说:“哀家听说宋家这个丫头照顾人很贴心,是个心思玲珑的,这几日先将她放在哀家身边看看。”
太后只是在通知皇后,并不是商量。
皇后不敢违抗,立刻说:“好,不过她到底没有经过内务府的调教,儿媳再指派几名有眼力见的婢子照顾母后吧。”
太后点头,说:“也好。”
皇后松了口气,直接点了月姑姑和另外三名宫婢让她们一起伺候太后。
做完这些,皇后正想问太后要不要去休息会儿,又听见太后问:“楚家丫头这会儿怎么样了?”
皇后是不敢让楚若琪现在见太后的,提着一口气说:“琪儿昨夜受了惊,又被寒气入体,从昨晚开始便一直发着高热,喝了药也没见好转。”
“好端端的,她怎么会掉进冰湖里去?”
“这件事还在调查,真相具体如何还未可知。”
皇后回答得很谨慎,没有任何的指向性,太后没有说要去看看楚若琪,只幽幽的评价了一句:“楚家丫头做事,似乎有点毛手毛脚的,也太不细致了。”
这便是对楚若琪有些不满了。
之前太后便当着皇后说过类似的话,那个时候皇后一心想让楚若琪嫁给赵郢,还帮她说了不少好话,这会儿皇后却是没有心思替她说话了,歉然道:“等冬桂节结束,儿媳会让人转告卫阳侯,让他多约束琪儿的。”
太后摇摇头,说:“都到议亲的年纪了,还这个样子,再想约束怕是迟了。”
太后这是对楚若琪完全失望,不准备把她纳入太子妃的考虑范围了。
皇后抿唇,想不到字句为楚若琪辩解,也说不出附和的话。
屋里安静下来,气氛有点僵,月姑姑怕皇后支撑不住,壮着胆子问:“太后,离午膳还有些时间,要奴婢伺候您先休息一会儿吗?”
话音刚落,司殿太监在外面高呼:“二殿下、三殿下、四殿下到!”
太后面上重新带了笑,说:“让他们进来。”
三位皇子一同走进来行礼问好,和皇后的立场不同,他们都是太后的亲孙子,太后看到他们都高兴。
受了三人的礼,太后让他们落座,一坐下赵熠便轻快的说:“孙儿瞧着皇祖母今日的气色好了不少,红光满面的,可是有什么喜事发生?”
太后笑着嗔了赵熠一眼,说:“瞎说,哀家都是大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了,还能有什么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