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破天先礼后兵,一番话将众人的情绪压了下去,倒不是怕他们七嘴八舌捅到北原夜族那边,毕竟夜寻可是全程都在,他的话足以证实,届时肯定是免不了舍命交代。
现在警告是防止消息在大玄传开,以致散修们产生惧怕之情,输送人员减少,只要这条利益链不断,那么事情则还有转机。
此时沈破天施展雷霆手段,命令众护卫驱赶散修们回到底仓,留人把守,拿出一道黑煞墨牌,激活灵舰乘舱法阵,原本破碎的舰体在运转后开始修复,一会重回黑暗。
处理完此事,沈破天显现玉雕玄龟托在掌中,朝外看去,一尊巨龟现身占据了整片谷底,有气无力的缓慢爬行,接近灵舰。
它弹出龟头口衔舰体放置于其背,四爪拍地,地动山摇,腾飞而起,悬停在了天空之上,发出一道震波,尚在活动的龟首失去灵气,回缩壳内,变成了船头玄武雕刻。
这时耄耋道人破空出现,捻着拖地青须摇头苦叹盯视着沈破天,随即化身魂光一缕一溜烟钻入玉雕玄龟,砰砰闪耀了几番。
“沈小子,此次失去万寿精血,老道命不久矣,终为土灰,你也知晓好自为之。”
“是,多谢前辈——”
沈破天躬拜应允,收起石盒,带着沈滢往驾驶舱走去,又递过手中黑煞墨牌道。
“滢儿做的很好,此次危机你的应对可圈可点,挽狂澜于既倒,在场之人也包括耿老都能证明,等回商会为你向上面请功。”
这道黑煞墨牌乃是灵舰最高级别的控制中枢,唯有舰长才可以持有,沈破天此举令沈滢疑惑,不过在他的示意下接了过来。
“父亲,您这是——”
“玄武灵舰受损,耿老重伤,最主要的是会长谋求之事并未成功,且还惊动夜族惹了一身骚,于情于理,我都该引咎退位。”
沈滢一听脸有愠色,将令牌塞回沈破天腰间别着,反抗道:“这本就是不可能为之事而强为,怎还要怪罪于父亲,我不服。”
沈破天欣慰一笑,取出玉牌绕绑在沈滢银盔下露出的马尾辫上,似是回到了小时候替她扎辫之景,见她甩着头,更是得幸。
“放心,为父就是一枚替罪的棋子,商会明面上质问于我,实则念在我多年苦劳让我借口休息,也不错,此次你功劳甚大,应变出众,各护卫认可,有能力取而代之。”
先前沈滢就因护卫谏言而悻悻,现在听沈破天这一说,她又不得脸红道:“别听他们瞎讲,那时我一心关系父亲安危,还管什么灵舰死活,都是夜寻——他出的主意。”
“夜寻?”
沈滢扭扭捏捏轻嗯了一声,沈破天瞧在眼中啧啧出声,以老父亲之态打量着她。
“我家滢儿落落大方,飒飒风姿,商会内仰慕之人如过江之卿,但未见过你以礼相待一个,男女之情就该真心吐露,夜寻他虽说脱离夜族权力中心,不过仍有监族之职大伯夜封安照料,天赋尚可,倒可以结缘。”
沈滢虽说对他感观有所改变,但不至于献出女孩钟情,听到这话,不由得烦闷。
“爹在乱说什么啊,我只是被他比了下去不好意思,说到这我还来气,他到现在还没回来,我的龙胆亮银枪借他就怕丢了。”
“什么?夜寻不在灵舰之上!?”
沈破天听到关键之处,瞳孔地震,急忙运转令牌刹停了正欲起飞的灵舰,问道。
“是的——他被一个黑袍人追杀,借赤眼猪妖王逃脱如今未归,那人实力强大,你与耿老不在,我们皆不是他对手,尽力帮夜寻争取时间,临走赠枪,已是仁至义尽,这是他个人恩怨,我等也没理由替他卖命。”
以沈滢的行事标准,一码归一码,夜寻之事错不在她,并无理由牵扯进来,沈破天知道他这个女儿内心的执拗,便劝解道。
“话虽如此,你大玄商会这么多年,那些核心子弟,又有哪一次因纨绔取闹,被所谓公道自在人心惩罚,更有甚者反辱之。”
这番话沈滢想到了某些不好画面,提枪回旋惯力而出,一把扎到墙上铮铮有声。
“哼,我不屑与他们为伍,相比起来夜寻倒真算个男人,若有一天有人想强娶,我还不如去找夜寻公子,给他当贱婢快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