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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第1页）

张作霖上前双膝跪地，高声道：&ldo;属下张作霖拜见大总统，大总统万岁万岁万万岁！&rdo;

袁世凯忙见张作霖如此恭敬，满心欢喜：&ldo;张师长快请坐吧。&rdo;

袁克定在旁试探了一句：&ldo;张师长晋见民国大总统怎么像朝见皇上似的？&rdo;

张作霖装出一脸粗蠢模样，大表忠心，道：&ldo;属下是个军人，不懂啥礼数，在属下的眼里，大总统就是皇上，皇上就是大总统。属下对皇上咋样忠心的，也对大总统咋样忠心！属下无知，分不清楚啥叫民国--请大总统、大公子恕罪！&rdo;

说完，张作霖目不转睛地观察袁世凯的面部表情，竖起耳朵来捕捉袁世凯答话的每一个字眼。袁世凯待了一会儿，放声大笑：&ldo;哈哈哈哈……谁也没有怪你吧，坐下吧。&rdo;

张作霖坐到沙发上，眼睛转圈看室内摆设，心想大总统的宝物可真不少。

袁世凯道：&ldo;你祝贺我就任大总统和反对迁都南京的通电，我都看到了。你对本总统的忠心是可嘉的。&rdo;

张作霖当下表白道：&ldo;大总统，我干这点事不算个啥，往后我就是大总统磨道上的驴，就听大总统吆喝，还不带走错道的。嘿嘿嘿。&rdo;

张作霖虽言语粗鄙，但袁世凯却听得满心欢喜，他摸着自己的大腿，就好像正抚摸在张作霖的头上，点头说：&ldo;好，好。本总统对张师长是寄有厚望的，与张师长见面，是要筹商东三省的重要政务。东三省地处边疆，国防繁重。急需增强兵力，才能保境安民。本来国家中央要拨款增兵。但是，国民党在国会选举得胜，要挟本总统，总是捣乱。我老家河南也不太平，有个叫白狼的，纠集几万农夫造反，号称打富济贫的公民讨贼军，已闹到周围几个省了。这真要从此国无宁日了。眼下本总统只好向五国银行团借钱，以便处理善后啊！&rdo;

张作霖赶紧拍着胸脯保证：&ldo;大总统就只管一心整治关里的国事，关外的事就交给属下，我包管让大总统满意、安心！&rdo;

张作霖过于痛快豪爽的表演，反而让袁有些吃不准，心下又犹豫了起来，不知道这个人是否如传闻中的可靠，沉吟了一会儿，又细细叮嘱道：&ldo;东三省是帝俄和日本争夺利益最激烈的地方。最为要紧的是，既能保住东三省，又别得罪了日俄。&rdo;

张作霖道：&ldo;请大总统放心，我会对付他们。我担保东三省不会像高丽国似的，叫日本给吞了，也不会跟列强打起来。大总统就是不派都督去奉天，属下也能……&rdo;

这时，袁克定进来报告：&ldo;国务总理赵秉钧求见。&rdo;袁世凯动了一下身子，问：&ldo;有要紧事吗？&rdo;

袁克定道：&ldo;国民党理事长宋教仁在上海医院里……&rdo;

袁世凯扬手打断讲话，道：&ldo;知道了！我马上到西客厅去见他。&rdo;

张作霖识趣地起身：&ldo;大总统挺忙的，属下这就告退啦。&rdo;

袁世凯点头，露出一脸殷切的期望，说道：&ldo;好好。有张师长坐镇关外，关外才有今日之安宁。望今后仍要振作精神，护国安民！今后关外的军政大事，本总统要借重张师长了。&rdo;

张作霖盯着袁世凯古玩架上的一只打簧金怀表，口中说着，&ldo;属下绝不辜负大总统的厚望！&rdo;手上，却拿起金表，一副爱不释手的样子。此表正面嵌一圈珍珠，背面烧珐琅西洋半裸女人，张作霖一边欣赏一边说：&ldo;这表走的真准。&rdo;

袁世凯看见张作霖欲将表放回，一笑，抬抬手：&ldo;这表就送给张师长吧。&rdo;

张作霖大喜过望，大声道：&ldo;谢谢大总统了。&rdo;

袁世凯和袁克定送张作霖到居仁堂门前台阶处。袁世凯道声，&ldo;不远送了。&rdo;张作霖忙道：&ldo;大总统、大公子留步，留步。&rdo;

袁世凯和袁克定站在台阶上望着向院门走去的张作霖，袁世凯咳嗽了一声，问自己的儿子：&ldo;你怎么看张作霖这个人？&rdo;

袁克定摇摇头：&ldo;一个粗俗的武人，成不了什么大器。&rdo;

袁世凯不满地瞥了袁克定一眼：&ldo;粗人？我看未必。我看这个张某人善于伪装，非等闲之辈呀。&rdo;

袁克定道：&ldo;装？他为什么要装？&rdo;

袁世凯恨不得用手枪指着自己儿子的头，最后，到底是叹了口气，慢悠悠地说：&ldo;张作霖是来讨奉天都督这个职位的。如果张作霖把军政大权集于一身。日后羽翼丰满，京城与满洲关山远隔，鞭长莫及，到那时，我就很难控制他了。&rdo;

袁克定变色：&ldo;爸爸是说张作霖这个人很可怕？&rdo;

袁世凯叹了口气，话语里透着担心：&ldo;可怕的是你还没琢磨透这人是个什么玩意儿！你连张作霖这人都看不透，将来怎么能君临万民哪？&rdo;

袁克定惭愧地垂下头：&ldo;是啊是啊！爸爸多教教我吧！&rdo;

袁世凯鼻子里头&ldo;哼&rdo;了一声，道：&ldo;爱新觉罗家的皇权能到俺袁家手里，第一条是俺有军队，张作霖就有军队。光有了军队还不行，还要有超常的手段。张作霖见我就下跪。我跟爱新觉罗家族斗的时候，我跪在地上头磕得梆梆响，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到了该决断时，眼睛都不要眨一眨！必须是翻手云覆手雨啊！我看张作霖耍这个很精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