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达海嚷嚷:“俅!你别吓唬爷们好么?连着忙活了两天一夜,铁打的人也快挨不住了。”
岳兴阿变了脸色:“这话怎么说?噶尔丹那老小子动作没这么快吧?”
其他几人一副了然的神情,巴克度说:“不是噶尔丹!现在关键得看舜安颜和那帮蒙古亲贵得了,倘若他们避其锋芒,叫三王子那厮杀个回马枪,咱们虽说能守一阵子,但拖得时间一长,叫噶尔丹赶来,咱们这三千人连带那帮送粮草的兄弟们就会被敌军包了饺子。倘若舜安颜他们此刻出手,咱们还能给他来个两面夹击,定能全歼敌军!”
满达海乐了:“哎哟哟,这仗打得怪有意思的!饺子也能换着当,先前吧,那帮孙子准备把咱们当饺子,结果咱们包了他们,现在吧,咱们有可能变成饺子,被噶尔丹那厮给包了。嗨嗨!”
众人见他说的有趣儿,也跟着乐呵。
张兴邦乘他们胡侃的时候招呼大伙儿:“弟兄们,埋锅造饭!咱们先给他吃饱喝足,再多宰几个逆贼如何?”
另一边,舜安颜急得嘴上冒泡:“台吉,为什么不发兵?他们虽和咱们相当兵力,却是疲惫之师,咱们以逸待劳,胜算六成,又有巴克度文祥他们从后面包抄,两面夹击,胜算十成。”
金台吉挺着大肚子,老神在在的摸着胡须,“急什么?敌军一万铁骑,折了四千,咱们已经立了大功了!”这意思竟是不打算出手了。舜安颜脸色铁青,质问:“那白谷的几千兄弟和辎重队怎么办?三王子杀个回马枪,再引来噶尔丹,他们断无生路!台吉这是延误战机,见死不救!”
“年轻人,他们自然是为国捐躯喽!那些菜鸟临死还能拉些垫背的,这样咱们歼敌六千总是不成问题的。大功一件,大功一件呀!”
“你!”
舜安颜的刀离金台吉还有半尺就被人架住了,他本人也被两个大汉围住。博研那和荣禄等青年将领见舜安颜被围,“唰”的抽出佩刀,两方人马对峙。郎兵摸摸头皮,赶紧溜了。送信要紧啊!
三王子的人马原地休整一个时辰之后整装待发。到底是草原的雄鹰,昨夜虽然狼狈,但此刻却各个目露凶光,仿佛憋着一口气,要一雪前耻。
安华带着三百人马跑了一夜,绿翘说:“格格,咱吃些东西,歇两个时辰再走也不迟嘛!瞧您嘴唇都裂开了,照顾王爷熬了三天,好容易王爷的病好些了,您又非要没事找罪受。简直找虐!”
在安华的潜移默化之下,绿翘的说话风格趋向于“找抽型”。
“嗳,拜托,你好歹敬业些!连看客都做不好的中国人那还是中国人吗?等你歇够两个时辰,他们早就打完了。该死的早就死透了,你叫我怎么当英雄?怎么救帅哥?”
“好吧好吧!为了您色迷迷的英雄梦,冲吧!我绿翘豁出去了!”
郎兵跑了一上午,口干舌燥,但见前方烟尘滚滚。他以为碰到了准噶尔的散骑,正准备丢了盔甲,再砍自己一刀,伪装成被豪强打劫的商人,头盔刚摘下来还没丢出去,不期然的瞧见一抹红。哎哟!阿弥陀佛!那不是小蛮子么?“蛮子哎,小蛮子哎!哥哥在这儿!”郎兵挥舞着双臂,比见了亲娘还热情激动。
待到他跟前,安华一勒马缰,马儿一声嘶鸣,前蹄高扬,激起一片尘埃。郎兵抬臂捂住口鼻抱怨:“小蛮子哎,不耍酷能死人么?”
“不能!但一定会有损我英俊潇洒英明神武的形象!我说六哥,您改个称呼行么?我这么娇娇弱弱,花儿一般的姑娘家,哪里像是‘蛮子’呢?要不您索性叫我‘馒头’得了!”
安华刚进兵营那会儿老被小兵痞子欺负,被上司苛待。为了过上好日子,她物色了几个功夫好,长得又不赖的少年,然后死缠烂打的叫人家和自己结拜兄弟。她找上的第一个靠山是那个闲散中带着几分痞气的少年,他叫巴克度。
眼前这位是在酒垆里认识的,当时他在调戏人家卖酒的小姑娘,然后安华英雄救美,和他狠狠干了一架。所谓不打不相识,安华看他有几分本事,所以强迫他做了自己六哥。每当郎兵替她打架或者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就会哀叹连连,悔不当初。
“娇弱?你说的是茶茶吧?”茶茶是安华的婢女,从‘芙蓉帐’里捞出来的。
“切!少打我家茶茶的主意!咦?话说六哥,你好好的不在战场上拼命,怎么跑到大后方乘凉来了?噢,你这偷懒的家伙,如此惜命,我要禀告王爷,治你个临阵脱逃之罪!”
郎兵一拍脑门子:“瞧我这记性!快!咱继续赶路!赶路!”
安华打马追上去:“怎么了?神神叨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