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玉斐烧的厉害,门缝中透进来的烟酒味更是令她本就没有进食的胃一阵阵绞痛,嗓子也是干渴到要冒火。
这感觉就像还在上一个游戏的火场中。
幸好,唐玉斐现在的意识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是被镜子里的镜像迷惑了,如果不能从这片镜像里走出去的话,肯定是被淘汰的结局了。
于是她强忍着恶心深吸口气,手脚使劲从厚重的棉被下爬了出来,然后扶着墙一点点让自己坐起身。
光是做完这些动作,唐玉斐就觉得脑子晕的厉害,缓了半天才缓过劲来。
黑暗中的怪物都消失了,唐玉斐哆嗦着拿起杯子,一点点喝干了里面的冷水。
胃部绞痛更甚,喉咙也照样疼,可她需要水分。
接着,她跌跌撞撞地下了床,打开门。
门外几个大人还在喝酒碰杯,嚷嚷的脸红脖子粗,酒瓶子散乱一地,夹杂着星火闪动、余烟未灭的烟蒂,如此时的唐玉斐般在苟延残喘。
“妈,我发烧了。”嘶哑又娇弱的女声很快就被大人的吵闹声吞没。
唐玉斐弯腰捡起滚到脚边的一个酒瓶,用尽全身的力气狠狠砸在地上。
砰地一声,房间里骤然安静下来。
这些大人吓了一跳,总算发现她了,一个个瞪圆了眼睛朝她看来。
唐玉斐倚在门边,小脸烧的通红,眼神却是清明的,她的目光直直地落在沙发上穿吊带睡裙的女人,她的妈妈,此时正满脸惊愕和不解地盯着唐玉斐。
“带我去医院。”唐玉斐再次重复,“我快病死了。”
她妈妈回过神了,下意识皱紧眉毛,嘴里骂骂咧咧地站起身:“赔钱货,发个烧能烧死你不成?家里有客人呢,你懂不懂礼貌?”
女人的眼里满是厌恶,完全忘了眼前的女孩是她怀胎十月辛苦生下来的骨肉,她想把唐玉斐拖回房间去。
“脸红成这样,你家女娃子看着烧的不轻啊,赶紧送医院看看吧?”倒是其中一个客人替唐玉斐说了话,还走到唐玉斐身前,伸手来摸她的额头。
“我去,这温度,烫手了都还不送你闺女去医院啊老唐,一会儿脑子烧傻了,那可费多少钱都治不好喽。”这客人只轻碰了一下就很夸张地收回了手,还嘘了一声。
唐玉斐被这客人嘴里的烟酒味熏的睁不开眼睛,差点儿仰面摔倒。
而想到女儿会变成傻子,唐玉斐的爸爸狠狠抽了口烟,嘴里一边咒骂一边不情不愿地站起了身。
唐玉斐看着这位上身仅穿了条背心的男人朝她走来,身体本能的感到畏惧,小腿也抖的更加厉害了。
可就在这时,眼前黑了黑,画面变了。
等到视野恢复清晰时,身处的场景已经变了样。
唐玉斐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地坐在厕所一个隔间内,旁边是侧翻的垃圾桶。
窗外的路灯透过厕所的窗户拉出一块方正的残影,天早就黑了。
唐玉斐刚要扶着门起身,门却轻轻一推就开了,她毫无防备地从隔间内滚了出去,躺在地上半天爬不起来。
这是原主高一被霸凌的场景,她性格孤僻又体弱多病,偏偏成绩很好,因此时常被老师们开小灶,体育课和劳动课也会搞特殊。渐渐地,同学们就开始排挤她了。
不过,欺负她的人并不是同班同学,而是其他听闻过她不合群事迹的、多管闲事的学生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