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参看尤利安的第五篇演说。但是,出自柏拉图学派的所有喻言也比不上卡图卢斯针对这同一奇特主题所写的那首小诗。阿提斯从一种最狂乱的热情,到一种由于一种永远无法挽回的损失而感到的清醒的苦痛的转换,无疑引起了不少人的同情和阉页面墨丘利或维纳斯的性格则可以清楚地从他们各自的不同信徒所遵循的法则和态度中找到根源。只要我们的不朽的灵魂还被关闭在不能长存的躯壳里,那请求天神赐恩并祈求上天息怒便既符合我们的利益,也是我们的职责;因为人类的虔诚崇拜可以满足天神的骄傲情绪,而他们中的粗野部分可以假定也许会从下界所献牺牲的烟雾中得到滋补。下级的天神有时可能会在他的雕像上附体,就居住在为他修建的神殿里。他们也可能偶尔到地上走走,但人们的绝望感。上天才是他们的正座所在,才代表着他们的真正的荣誉。太阳、月亮和星星的不变的运动规律被尤利安轻率地视为它们的永恒存在的证据;而它们的永恒存在便足以充分证明他们具有,不仅是下级神灵的,而且是万能造物主的创造技术。在柏拉图主义者的理论体系中,可见的世界是不可见世界的一种形式。各种天体、由于都有神灵附体,完全可以被看作是最宜接受宗教崇拜的对象。而以其熙和的影响弥漫整个宇宙并使之得以延续的太阳,完全应该作为逻各斯的发出光亮的代表,作为智慧和天父的生动、合理和仁爱的形象,受到人类的崇拜。
尤利安的宗教狂热无论在任何时代,真正灵感的缺乏总会有强烈的热情的幻觉和带有欺骗性的模仿的艺术予以补充。如果在尤利安的时代,这类艺术只有异教的教士们曾加以利用,以维持他们的即将消亡的事业,这也应该说是那些祭司所特有的兴趣和习惯使然。但是,那些哲学家本人竟然也帮着滥用人类的迷信思1想,希腊的神秘的教义竟然会得到现代柏拉图主义者的魔术式的妖术的支持,这就不能不令人吃惊和茫然了。他们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控制自然的变化,探索未来的奥秘,命令一些小鬼为自己服役,欣然与一些高级神灵当面谈叙,并通过使灵魂与她所依托的客体分离,从而使这不朽的精神与无限和圣灵重新结合起来。
尤利安的虔诚的无所畏惧的好奇心使那些哲学家们都很容易抱着轻易便能获得成功的希望,而从他们的这位刚刚改变信仰的年轻人的地位来看,这种成功完全可能产生极关重要的后果。埃得西乌斯在帕加马建立起了他的四处游荡、备受迫害的学院,而尤利安倒是从他的口中第一次了解到有关柏拉图主义的基本知识的。由于这位受人尊敬的哲人精力日衰,已无法满足他的积极、勤奋、才思敏捷的学生们的要求,于是他的两位最有学问的门生,克里桑特斯和优西比乌斯,按照他的愿望取代了这位年事已高的老师。这两位哲学家对他们所扮演的不同角色似乎有所准备并作了分工;他们巧妙地通过暗示和假装争辩等手段,挑动那位迫不及待的追随者的希望,直至他们最后把他交给了他们的同事,最大胆,最有能耐的妖术大师马克西穆斯。就这样刚满20岁的尤利安便在他的安排下,在以弗所秘密地入了道门。他在雅典的住所可以让人清楚地看到这种哲学和迷信违反自然的结合。他获得了庄严加入埃琉西斯秘密教派的特权;这个教派在希腊宗教普遍衰颓的情况下还仍然1优西比乌斯派的诡辨学家表演的奇迹和沙漠地区的圣徒们一样多;而唯一对他们有利的一个条件是他们的肤色不是那么阴暗。不但完全不是长着犄角和尾巴的魔鬼,扬布利科斯还能从相邻的两个清泉中召唤出爱神,厄洛斯和安忒洛斯。这两个英俊的少年会及时从水中出来,把他当作父亲而亲热地拥抱,然后又按他的命令隐退。
页面保留着它的原始的圣洁的遗迹;而尤利安的宗教热情是如此之高,他竟然就为了通过神秘的仪式和奉献牺牲以完成他的伟大的清洗罪孽的工作,专门把这位埃琉西斯派的教皇邀请到高卢的王宫去。由于这种仪式是在寂静的夜晚在山洞深处进行的,更由于任何新入教者都会对这种神秘仪式绝对保守秘密,我当然不能对轻信的希望入会者通过他的感官、或通过他的想象体会到的阴森可怖的声音和火光回射的鬼神形象以及后来又如何在一道天光闪过的1时候,出现在他眼前令他觉得茅塞顿开的舒适情景妄加描述。在以弗所和埃琉西斯的大山里,尤利安的头脑里浸透了真诚、深刻、不可改移的热情;尽管有时他也难免表现出在一些最认真的狂热信徒的性格中也能看到或至少似乎存在的出于虔诚的欺骗或伪装。从那一时刻起,他已决定献出自己的生命以为众神效力,而当战事、政务和学习似乎要占去他的全部时间的时候,他仍然必定在深夜划出一部分时间专为自己私下作礼拜之用。这位士兵和哲学家的严厉态度所以会趋于缓和是和一些有关宗教的自我克制精神的严格而又无大价值的诫律联系在一起的;而完全是为了纪念潘或墨丘利,赫卡特或伊西斯,尤利安在某些日子里,拒绝食用某些可能引起他的守护神反感的食物。
这种自愿的斋戒使得他的感觉和意识都能更适宜经常接待他有幸获得的天神们的不拘礼节的访问。尽管尤利安本人出于谦虚从不谈及此事,但据他的忠心的朋友,演说家利巴纽斯说,他一直都处在与众男女天神的交往之中;他们经常就为了和这位他们所喜爱的英雄交谈从天上来到人间;他们常常触摸他的手或头发以使他从睡梦中醒来;遇有什么危险即将来临,他们总是预先警告他,并运用他们的永无失误的智慧为他一生的行动指明方向;还说,他与这些从天上来的客人的关系是那样亲密,使得他已经能够很容易分辨出朱庇特与密涅瓦的不同声音,阿波罗和赫耳枯勒斯的不同神态了。这种一般系由长期禁欲和狂热情绪引起的于睡梦中或清醒时见到幻象的情况几乎已使得这位皇帝降低到一个普通埃及僧人的地位了。但安东尼和帕科米乌斯的无用的一生也是在这种空幻的事务中度过的。而尤利安还能够从他的迷信的梦幻中清醒过来,拿起武器去作战,在战场上把罗马帝国的敌人消灭以后,他可以安详地回到自己的帐篷中,明智而健康地指导行使一个帝国的法令,或把自己的聪明才智用于对文学和哲学的不懈追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