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只有诗的编造而不具备诗的才艺的无比荒唐的故事严重地影响了基督教徒的理性、信念和品德。他们的轻信降低和破坏了他们的头脑的功能:他们破坏了历史的明证;迷信更逐渐使和它敌对的哲学和科学之光趋于熄灭。他们所奉行的每一种宗教礼拜形式,他们所信奉的任何神秘的理论都有神的启示作为坚强的后盾,一切人的品德都遭到僧侣们的奴役和猥琐的统治的压抑。如果我们有可能衡量出从西塞罗写作他的哲学著作到提奥多里克的神圣传说,从加图的行径到西门的种种作为之间的距离,我们便将会赞赏经过年时间在罗马帝国完成的那场令人难忘的革命了。
2基督教的进步以两次决定性的光辉的胜利为其标志:对罗马帝国富有的知识分子的胜利;和对好战的、颠覆罗马帝国、坚信罗马宗教的西徐亚和日耳曼野蛮民族的胜利。在这些野蛮的新入教的人中,最为突出的是哥特人;1我这里不应隐瞒关于痈疽来源的一段古代丑闻。据报告说,有一天,魔鬼化作天使形象请他,一如以利亚故事,下来进入一辆火光四射的马车。这位圣徒迫不及待地举起一只脚,撒旦于是抓住这机会对他的狂妄进行了报复。
页面整个民族,因其变成一个值得归入后代纪念和感激的有用技艺的发明人之列的公民或至少是臣民,而受益不浅。许许多多罗马各省的人民被在伽利埃努斯统治时期蹂躏亚洲的哥特队伍掳去;在这些被掳人中有许多基督教徒,有些还属于教士阶层。这些身不由己的传教士,被当作奴隶分散在达契亚地区,不停地为拯救他们的主子劳作。他们播种的福音理论的种子逐渐传播开;在不满100年的时间中,这一虔诚的工作,通过其祖先,从多瑙河彼岸一小市镇卡帕多西亚迁来的乌尔菲拉斯的努力,终于完成了。
哥特的主教和使徒乌尔菲拉斯,通过他的无瑕的生活和不倦的热情获得了他们的爱戴和尊敬,他们对他所宣讲并身体力行的包含真理和美德的教义由衷地深信不疑。他不辞辛劳把圣书译成当地的文字。一种日耳曼或条顿民族的方言;但他有意略去了那四卷王书,唯恐它们会激起野蛮的凶猛、好斗的精神。完全不适于表达崇高意念的士兵和牧人的粗野的不完备的用语,通过他的天才,加以改进和完善;乌尔菲拉斯在动手翻译之前,还不得不先编出了一份包含24个字符的字母表;其中有4个乃是他自己发明,以表明希腊和拉丁语所无有的发音。但哥特教堂的繁荣景象很快便被战争和内部纷争所打破;酋长也立即因教义不同和利害关系而四分五裂。罗马人的朋友弗里提格林皈依了乌尔菲拉斯教派;而生性傲慢的阿塔拉里克既不愿受帝国,也不愿受福音教派的约束。新入教的人的信念由于他们自己挑起的迫害活动而受1到考验。一辆大车,高高供着一幅形象模糊的托尔或者也许是沃登的画像,由一支庄严的队伍护卫着,在营帐的街道上走过,那些拒不向父辈的神灵礼拜的叛徒将立即连同他们的家人和帐篷一同火化。乌尔菲拉斯的为人使他得到东部朝廷的尊重,他曾两次作为和平使者前往那里拜访;他为哥特人的悲惨处境发出呼吁,并请求得到瓦伦斯的保护;有人把摩西的名字加在这位精神领导的头上,因为他曾领导他的人民穿过深深的多瑙河水走向&ldo;希望之乡&rdo;。那些追随在他的身后,对他唯命是从的牧人全同意在梅西亚山脚下,可以为他们的牛、羊群提供草料,又能在更为富饶的省市买到粮食和酒的一片草木丛生的田野上定居下来。这些无害的野蛮人,在默默的平静和对基督教的信仰中日益繁衍起来。
他们的更为凶恶的弟兄西哥特人则普遍接受了始终和他们维持着战争、友好,或相互侵占关系的罗马人的宗教。在他们从多瑙河到大西洋的胜利的漫长行军中,他们让他们的同盟者都改信了他们的宗教;他们教育新生的一代,而在阿拉里克的营帐中或图卢兹的朝廷中居统治地位的宗教却可以启迪或玷污罗马和君士坦丁堡的皇宫。在这同一时期,几乎所有在西部帝国的废墟上建立了各自的王国的野蛮人全都信奉了基督教;在高卢有勃艮第人,在西班牙有斯威弗人,在阿非利加有汪达尔人,在潘诺尼亚有东哥特人,还有各种各样雇佣军的队伍在意大利把奥多亚克推上了皇帝宝座。法兰克人和萨克逊人仍然坚持错误地信奉异教;但法兰克人通过接受克洛维的榜样而获得了高卢王国;而占领不列颠的萨克逊人却因受到罗马传教士的教化摆脱了野蛮的迷信。这些野蛮的新教徒在宣传正统信仰方面表现了充沛的富有成效的热情。墨洛温王朝的国王及其继位者,查理大帝和奥托家族,则依靠他们的法令和胜利扩大了十字架的领地。英格兰产生了日耳曼的使徒;福音之光逐渐从莱茵河一带散布到易北河、维斯图拉河和波罗的海一带的民族中去。
1托尔和沃登分别为罗马雷神和安格鲁萨克神话中的主神。‐‐译者页面影响狂热的野蛮入教者的理智的不同动机不可能几句话说清。他们常常凭一时心性,变化无常:一个梦、一种征兆、一种关于奇迹的传闻、某一位教士或英雄的行为、一个信教的妻子的魅力,特别是,在危险时刻,在基督教的上帝面前所作的一次幸而灵验的祷告或誓愿,全都可以左右他们的思想。早期对教育的种种偏见被人群交往密切的社会习惯于不知不觉中逐渐消除;福音教的道德观念通过僧侣的过火的贤德表现得到了保护;纯精神的神学得到了可见的遗骨的神力和宗教仪式的豪华气派的支持。但是,一位萨克逊主教向一位受人民喜爱的圣徒所建议的劝导方式,有时却可能会被传教士们在努力劝导不信教的人皈依时加以采用。那位聪明过人的辩论家说,&ldo;关于所有的神由之诞生的众男神和女神的离奇的肉体的出身不管他们爱怎么说,我们全都承认。从这一原则出发便可以推演出他们的不完美的天性和人类的各种弱点,可以肯定他们都系被诞生到人世,也很可能还将死去。那最老的神或女神又是在什么时候,通过什么方式,出于何种原因,诞生出来的呢?他们是还在继续生育,还是已停止生育了呢?如果已经停止,那便请把你们的反对派都找来,说一说为什么会出现这种奇怪的变化。如果他们还在继续生育,那神的数目必然早已数都数不清了;那我们在随便崇拜一个无能的神灵时,岂不会冒挑起更高的神灵的愤怒和嫉妒的危险?人的头脑可以理解的可见的天空和大地,以及整个宇宙系统,究竟是被创造出来的,还是永恒的?如果是被创造的,那在它们被创造之前,那些神又如何可能存在,或存在于何处呢?如果是永恒的,他们又如何能控制一个属于独立的先在的世界的帝国?认真和温和地提出这些论点;在适当的时候,暗示出基督启示的真和美;力求使那些不信教的人觉得害羞而并不愤怒。&rdo;这种对日耳曼的野蛮人来说也许过于微妙的形而上学的理论却得到了更粗俗的权威性和表示赞同的舆论的加强。现世的繁荣的利益已抛弃了异教事业,转而为基督教服务。